喜欢石榴是很久以来的事情。
前一向,讲宋苏舜钦的诗:“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不觉又更入了喜欢,牵挂着老家院子的石榴。
春上,回老家,院子里的石榴树正绽嫩,一派欣欣向荣,叫人无限的憧憬。
入夏,又回老家,石榴树已叶茂花繁,蓬勃喜人,站在树下,凉意森森,嚼味着苏舜钦的《夏意》,一下子激发了我的写诗念想,胡绉拙作为:榴花红艳蝶翻飞,绿叶捧翠藏花蕊。翩翩蝴蝶何所似?恰若丽人吻红蕾。写完,很是喜欢。畅想着秋来的一树硕果!
暑假再回老家,牵挂的心刚落到院子,却见场面一地落红里夭折的落地石榴,不由愁锁了眉,花儿落红是自然,果儿也这样落地吗?默默地清扫,似有林黛玉葬花吟的况味,难道……难道……生命就这样落地了?
翌日,早早起床,又见一地落红又是落地石榴,似乎比昨天还多,“落红不是无情物”,那落地石榴呢,是能吃还是能做肥?我懊恼的摇摇头。母亲过来说:“这石榴,天天落,到最后,只有那十几个成了。真是没啥用处,长这儿还荒地,不如砍了。”母亲的话很实在,她没有惜红的文人怜悯情怀,只看到落地石榴的无用而讨厌。我不言传,拾了一个,捏的掰开,发现里面的籽已经发黄变黑腐烂,抬头看了看依然繁茂的树腔,思忖:这果子是怎么了?没授好粉难发育成?没抵挡住虫子袭?水肥没供上营养不良?自己不努力求阳光?一连串的问闪过脑子。——看看落下的一堆石榴,最小的都有小娃的拳头大,大的几乎和大人的拳头一般大,可见,不是水肥光照的问题。细细审视,不难发现是没能防住病虫的搅扰,才让勇敢打洞的虫子悄悄钻破了石榴的裙,从里面让石榴心坏,心坏后就腐败,不知不觉,腐到一定时候就败,这果就自己掉下来了。——这心坏了还能指望长成能吃的石榴?!我讷讷着,注目着地下,又观望着树上:不掉的依然不掉,掉的随时都可能掉;不掉的通身是健康的白中有紫紫里泛红的石榴色,掉的差不多全是发黄变黑内心腐烂了的。而心坏的又不一样,有的是虫子从裙顶花蕊向里透发生了坏,有的是虫子从侧面攻破裙墙入心坏,有的是虫子从裙根把底咬伤病变无法再黏住枝坏,引起果子坠落。我不懂植物学里如何讲供给果子营养,但我肯定的是石榴落地是因为自身的不坚强,没能抵挡得住外界因素的侵袭而变质而腐烂而掉落。
看着树上由繁多到稀朗的石榴,就慨叹:果子的生命也是努力竞争的结果吗?不努力生长就难逃堕落的结局吗?石榴呀,你不拼命接受阳光的照耀,不使劲锻炼结实自己,专门寻软肋的虫子就会钻进去,一旦入了心,这果子迟早要掉下来!
石榴落地,让我想起《诗经•大雅》中“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的话,说的是好好的开始总是多得多,好好的结束总是少得少。唐一代名谏魏征亦言:“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前人之语,后人之鉴,当审慎!于我,是很瞧不起做事“一窝蜂”,也反感当“南山猴”,这种跟风和盲从,像痼疾,往往让人死在自己手里,却不知不觉,如同这石榴落地一样,一个落地个个跟着落地。
石榴落地,虽然是果实在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的生命现象,但果子的生命历程却警示着人,人的生命机体是否能“健康”的度到终点?如此,这又不单纯是个自然现象。作家柳青说过:“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是的,刚长成型的果子就好比人的年轻时候,如缺乏分辨对错美丑是非好坏的“火眼金睛”,就会出现变坏的可能;如缺乏分清崇高与低俗、自由与法律、善良与邪恶、诚信与奸诈、爱国与卖国的高洁灵魂,就直接会堕入罪恶的大门,像港独分子中无知愚昧的青年一样,终究玩完自己!
进军新时代征途上,习近平总书记殷殷的期望我们: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那我们人人就必须是颗健康的石榴籽,才能拧成紧紧拥抱的拳头,聚成健美的石榴,站牢枝头,心向中央。时常做拒腐防变操,修固自己的体肤;时常做心灵除尘运动,涤净自己的大脑。拒绝吸收不良营养,剔除虫子骚扰侵袭,居安思危,忧患于己,把自己的生命锻造成一粒有红有甜的石榴籽,在生命的征途上,把红旗抗到底。
从石榴落地中,不得不汲取深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