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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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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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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姐姐

富国顺

我姊妹6个。我是最小的老疙瘩,今年都63了,上面的 哥三姐,二姐已过世,其他哥姐都已七、八十岁了。大姐高龄近九十,大哥已近八十且严重晕车难以出门,老姐和二哥均已瘫痪在床,亲姊妹6个,还能走动看看大家的只有我一人了。

大姐叫春香,照理我们家其他的姊妹五个中间都是“国”字,唯独大姐不是。我分析大姐叫春香,或许是当年爸妈受朝鲜电影《春香传》的影响,抑或是女孩可以不按家谱编排的老令。父母早已不在,无法考证,不得而知。

我和大姐没在一起生活过,我大外甥女比我还大一岁。我出生前,大姐就已出嫁。大姐结婚后就随赵姓丈夫去了广州,生了仨女儿。大姐夫当年是广州铁路局韶关车站的列车长,1962年因公殉职。据说当时边界形势很紧张,蒋介石要“反攻大陆”双方的家长都很担心,我爸和赵爸就给她们母女4人接了回来。回来后嫁给了第二任陈姓丈夫,60多岁的时候陈大姐夫因病去世。大姐在老陈家又添四子,两女两儿。

赵姓的三个女儿,因其父是因公殉职,国家给三个女儿都安排工作,成为铁路职工,继承父业。现在均已退休,老大退休于辽本线的安平车站,现居辽阳,老二退休于鞍山车站,现居鞍山市,老小退休于广州韶关车站,现居广州韶关。陈姓的四个孩子,老弟现在湖南,俩姐和兄长在当地农村,大姐和大儿子一起生活,日常由他照料。

大姐一生七子,终身勤劳,不知疲倦。虽命运多舛,历经坎坷,从未见其愁苦悲观。母亲在世时曾评价大姐:傻人一个。妈的意思是,经历那么多波折,一天天有干不完的活,吵不完的心,竟然从未说过苦累。大姐现在虽已近九十高龄,但身体还好,安享晚年。

我和二姐也没在一起生活过,抑或是很小,没有记忆。但听过大姐说,她们小时候在家的时候,大姐随爸下地干活,二姐家里有什么事由她办。二姐家住弓长岭附近的八盘岭,但我考查了一下,此处的八盘岭应该叫八盘岭沟,在辽阳县境内。是典型的东北山区,抬头就是山,冬天打疙瘩,能滚到院子里。

二姐夫是鞍钢弓长岭矿中的校长,二姐后来也在姐夫学校上班,属临时工那种。二姐回娘家常说起姐夫学校的事,经常是表面说姐夫的不是,内里却透着骄傲,典型的明贬暗褒,先抑后扬。二姐的一儿三女的状况也都很不错。大儿子毕业后,开始记得在中小学做体育教师,后来调到鞍钢公安局当警察,近年来因心脏病动过大手术,恢复得不错。去年大舅申请建新房他帮了大忙;大女儿是学校教师;二女儿毕业后分到鞍钢团委、人事处等部门工作;老丫头在鞍钢下属企业当会计。可惜姐夫和二姐都没命享受,记得是过完66的第二第三年他们就相继因心梗等急病先后离世。几个孩子虽然都已成人,但同时缺了父母的依靠和呵护,还是让人顿感孤单可怜。好在一兄三妹把心贴得更紧,携手并肩继续努力前行。

妈在世时,称二姐为“二疯子”,我有些不解。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感受到了二姐的脾气确实有些急躁。但二姐很有亲和力,唠嗑受听,笑声爽琅,时常让我回忆起她那来自姐姐的浓浓亲情。

大哥是爸这枝上出生最早的男孩,因此从小精贵受宠,娇生惯养,不知道是爸妈希望大儿子长得英俊,还是后来大哥循着这个名字长的,年轻时大哥是挺英俊的,应该是我们姊妹中颜值最高的。

大哥毕业后,就被村里选用为大队会计,一干就是十几年,我记得小时候吃到的馒头和苹果就是大哥到公社开会带回来的。大哥和大嫂结婚那阵儿,常能听到他唱歌,还会吹笛子,到现在80来岁了,过春节时乡邻们还请大哥写春联,可见年轻时的大哥也算是多才多艺了。1971年我家因修建水库动迁了,到了新地儿,大哥不再做大队会计,和普通村民一块下地干活。大哥多年做大队会计工作,不善农活,体格也较单薄,开始在生产队和村民一起干,后来又自己种地,其中克服的困难,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但大哥没有退缩,一直坚持下来。十几年前,大哥得了一场重病,医院诊断为肠癌。手术后并没有化疗放疗,20几天就回家干活了,一直到现在。真不知道是误诊,还是手术做得彻底,抑或是大哥的坚强战胜了病魔。近年来大哥家被当地政府批准为低保户,去年又给翻建了新房,大哥晚年生活大为改观。

大哥有两儿一女。大儿子银皑,取冬季白雪皑时出生之意,可见大哥真的有些文化底蕴。他既没学历,又没技能,凭借头脑灵活、能说会道,一直在各地帮人做酒店、洗浴中心管理工作,近年身体也不太好,得了轻微的脑血栓。二儿子也是没学历,没什么专业技能,但吃苦耐劳,不惧困难,为了生活做过多种工作,现在在沈阳附近农村经营鸡粪,自起自运自营,据说收益还挺好。女儿是人民教师、一直担任班主任。近年丈夫几次遭遇打架、交通等重大事故,危及生命安全,经济损失惨重,但她自强不息,一次次坚强面对,咬牙过关,十分令人钦佩。

总结大哥这一生,中年以后几乎是一直困苦中抗争,晚景稍好。但大哥满足现状,积极向上,热爱生活,对未来充满向往。大哥为人十分感性,他会为夫妻老伴、兄弟姐妹、儿子女儿、孙子外孙一点好意、孝敬感动得哽咽落泪,也会为一点生活琐事声色俱厉,暴跳如雷。有时我想,大哥都这么大年纪了,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怎么还这么缺乏涵养啊,这得多伤人伤己呀!

与老姐的亲切记忆就是小时候,姐带我到亲戚家串门,我已记不清我多大是哪一年了,串的是本溪南芬我七姨家(亲姨)和本溪市内我姑舅姐家。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小时候唯一一次到城里串门,我现在还记得在姑舅姐家晚上闻到的那发面味儿。还有我22岁上大学时老姐给我织的黑毛衣以及我成家后多次带着妻子儿孙到老姐家串门。记忆中老姐在家当姑娘时,家里亲戚间走动联系基本都是老姐的事。

老姐不甘心嫁给农民,一直在挑选。后来经二姐介绍,认识了在冶金部404地质队工作的徐姓姐夫。姐夫虽然家境贫寒,但是正式职工,最主要的是两人深爱,不久就结婚了。婚后无子,他们抱养了一个女儿,爱女,结婚后,姐姐姐夫又随孩子从农村迁到了城里,住上了宽敞的楼房。不料前年老姐突发心梗,几次在当地医院抢救,转危为安,但已瘫痪在床。近两年在姐夫、孩子精心照料下,还专门请了保姆护理,逐渐好转,现在已扶墙能走了。

老姐的女儿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明理懂事,事业成功。当她得知,自己并非父母亲生,明确表示,将不寻找亲生父母,从此云淡风轻。我们每次去串门,她都热情接待。前年我二哥的闺女从国外回来,带着父母到老姐家串门,当时二哥走路需要人搀扶,她照样请二舅全家去洗浴就餐,我得知后深有感触:这孩子做得太好了,这恐怕是二哥今生得到的最高待遇了。她现在任辽阳某英语学校幼儿部校长,学校办得红红火火,创造了成功的办学经验,在省内乃至全国都相当有知名度,她作为学校领导班子成员和部门校长兢兢业业,为学校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她自己的女儿也培养得相当不错,学习优秀,多才多艺。

早些年我们兄弟姐妹还都年轻的时候相聚,我曾直率地说过,我们姊妹6个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品质,勤劳善良,节俭持家。但要评选一位各方面都素质都高、排名第一的,应该是老姐,大家均点头称是。侄男侄女,外男外女也都公认老姑(老姨)好,远道的近道的、国内的国外的,只要回老家,就一定要去看看老姑(老姨)。我二哥的大儿子,更是和老姑亲得不得了,他妈说,这孩子和老姑比和我都亲!

二哥国存虽然是临我最近的兄长,但我俩差的年岁较长,还算不上同龄。二哥从小上进,学习令人骄傲,从班级中队长到学校大队长,是我从小的榜样。记得我考大学的时候,有许多晚上二哥帮着我背题,现在回忆起来都感到暖暖的。

初一、初二的时候,赶上了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二哥随着大串连的学生队伍也去走了一遭,回来也讲了串连的经历和都去了哪些地方,但我现在忘了,估计他自己能记得。串连回来后,就没人再管了。记得后来他去找当校长的二姐夫去了,在那找到当瓦工的工作。我现在记得二哥那时有一张照片,可能是和工友们照的,那时的二哥朝气蓬勃,风华正茂,因为是我的哥哥所以我看还透着一种亲切。学成后回家,就和村子里程家姑娘结了婚,是老姐给介绍的。接下来就在当地的工程队上了班,不久就当上了工头,家里还盖上全村最早的二层小楼。大约在15年之前,二哥相继得上了腰脱(具体病名叫腰椎管狭窄)和脑血栓,还有哮喘病,这些病持续发展,从不能干活——不能走路——卧床不起,不断加重。现已成为需要全护的重患,近期有些好转。

二哥和大哥一样,也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也干过这干过那,后来给人家开车还闯下了大祸,遭遇严重交通事故,在父母和妹妹帮助下,用重金才得也摆平化解,现在自己又买了一輌大货车,每天的收益还很不错。小儿子部队退役后,在内蒙古找的媳妇并在那安了家,没有小孩抱养了一个,现在送啤酒维持生计,也基本上算是安定下来了。

我们这一辈和下一辈最有出息的就应该是二哥的女儿了。这孩子从小学习就非常出色,读高中时获全国化学竞赛奖,免试推荐到吉林大学化学系,后又成为全国仅有28人的基地班学生,后又留学加拿大读博士、博士后,给人感觉这孩子的智商所向披靡,成为整个家族的骄傲!虽然有出息,可她并没忘本忘根,多少年来始终坚持每周给爸妈打一次电话,定期给家里寄钱,前几年还接父母到加拿大住了一年,去年给有病爸爸买了高级医用护理病床,哥哥遭遇重大交通事故,她一次资助10万,帮助兄长摆脱了困境。

二哥一生要强,现在却长卧不起,身体的痛苦和心里的酸楚只有他自己才能真正体会!

我现在常常回忆前些年兄弟姐妹相聚情景,那是多么温暖、多么幸福、多么的难忘啊!可我清楚地知道,从此将再也回不到从前!死亡、疾病、苍老怎么来得这么快呀?!

生老病死自然法,仍祈亲人得安康。惟愿我的哥哥姐姐:逝者安息;疾者痛苦减轻,逐渐好转;老者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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