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国顺
我的父辈指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父母辈,只能拣我有记忆的写了。
爷爷我见过,奶奶刚刚有一点印象,爷爷比奶奶稍长寿几年。爸这边儿,我有一个大爷,一个三叔,爸是老二。有一个姑姑,我没见过,可能是在我很小没记事时就不在了。妈这边儿,姥爷我压跟没见过,姥姥似乎见过,但又一点也回忆不起什么模样。有三个姨,二姨、七姨和老姨,有一个舅舅。
模糊记忆中是爷爷奶奶在我家东屋。爷爷给我留下记忆最深的是他总炖带辣味的土豆、豆角、茄子抑或是嫩窝瓜之类的菜,每当饭时,经常喊二哥吃饭,“国存嗷——吃饭”或是“来盛菜!”,可见爷爷当时可能是对二哥偏爱些。奶奶回忆不出模样,只听说,最后两年的奶奶吃不到好东西很馋,有时会自己艰难地爬起来够着挂在棚顶上装有过年晚辈们拿来的点心筐,听起来挺让人心酸和难受的。其他别的记忆就没有了。
这里的大爷不是大两辈的爷爷,而是爸爸的大哥——大伯。大爷好像没有什么特点,以至到现在,我都回忆不起叫什么了。由于妈与大娘和三婶的三个妯娌之间,妈和三婶比较亲近,而和大娘相对就有些疏远,影响到我们,和大爷大娘也不太近乎,来往也很少。大爷家记忆中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闺女可能叫国琴,儿子叫国一,小女儿,大名叫双琴,小名叫亮娥子。国琴大姐好像是嫁到了城里,亮娥子我管叫老姐,在我亲老姐的临村,丈夫有病,生活困难,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经常在我老姐家附近的小市场卖菜。
对大爷家印象最深的是国一大哥。年轻时,国一大哥说话不急不躁,做事稳稳当当,好像什么事情都心里有数,深得长辈们喜欢,都说他像大姑娘一样(完全褒义),给我们同辈也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可国一大哥有一奇怪的病,经常在深夜抽搐昏迷过去,每当此时,大爷大娘就都得大声的呼喊大哥名字。
“国一呦,国一呦!”“国一呦,国一呦!”
大爷家就在正对着我家的前院,夏天开窗户,夜深人静,更是异常清楚。每当这时,我幼小的心,就狂跳得不行,爸妈也披衣赶紧坐起来说“国一又犯病了!”“国一又犯病了!”,每次犯病都得在深夜喊一阵子。后来可能是好一些,再后来,因当地修水库,我们和大爷家就都动迁搬走分开了。其实国一大哥的病就是癫痫病,因当时医疗水平和经济困难,可能也没去医院治疗。现在国一大哥怎么样也不得而知。
三叔好像年轻时很厉害,性格倔强。爸得重病去世前,二哥特意把三叔接来,一则让老哥俩在最后的时刻团聚团聚,一则也是请三叔拿拿主意。
三婶好像是城里人,家境要比我们好多了。记得我第一次吃橘子,就是三婶娘家亲戚过年拿来了,由于我没见过橘子,没剥皮就咬了一大口,弄了满嘴的苦,记得我第一次认识酱油也是在三婶家所见,三婶好像很慷慨大方,有东西舍得给人家吃,待侄男侄女也很好。我大学毕业前实习,就在三婶家不远的学校,三婶做好吃的经常去学校找我到她家吃饭,我现在想起来,内心还是暖暖的感动。
三叔三婶有四儿三女。四个儿子有国利、国财、国强、国文,三个女儿是小梅、秀芝和兰子。
国利大哥年轻时,和我亲大哥要好,整天长在我家,性格急躁又好像很内向,娶的大嫂叫孙丽文,好像结婚前还是她家大队的妇女主任,人也长得挺秀气,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结婚后,由于两人性格差异很大,生活又拮据,经常吵架,父母也跟着操了不少的心。二哥国财有木匠手艺,用当时农村话说,“人很成”,婚后生活宽裕。三哥国强,性格倔强,好像应该像三叔,又有瓦匠手艺,日子过得不错。老弟国文,比我小一岁,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儿,放学后经常在一起放猪。我爸去世那年,除国利大哥外,他们哥仨都来了,见国文好像身体不太好,对未来信心也不足,据说生活也比较困难。
小梅姐的大名我不知道叫什么,应该是国梅或秀梅吧,因为按男孩排应该叫国梅,可她的两个妹妹一个叫秀芝,一个叫秀兰。听说小梅姐的丈夫信佛,后来又出家了,再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秀芝和我同岁,也是小时候的玩伴儿,好像是正常生活那种。小妹秀兰,我们都管她叫兰子。经我大哥大嫂介绍,嫁到我们村程家,丈夫叫程希亮,刚结婚时小俩口埋头苦干,勤俭持家,日子过得挺殷实兴旺,后来小兰得了糖尿病,生活受到一些影响。
我还有一个亲姑,但我没见过,小时候听妈说过姑的情况,我也没记住。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小时候老姐带我去过一次姑的女儿——我的姑舅姐家,在本溪市城里。
妈这边有一个舅舅,家在距我家有5——6里路的张家堡子,舅舅舅妈自己无孩,是从舅妈的姐妹那抱养了一个女儿,叫小芬儿,比我稍大。小时候妈带我去过一两次,可能也是受妈的影响,也没感受到亲情和温暖。从舅家再往前走3——4里就到了栗子园,二姨家住在这儿。记忆中二姨长得和妈相像,二姨夫姓李,外号李大聋子,二姨家我知道的是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我没见过,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说是在本溪附近一个叫“歪头山铁矿”的地方工作,小儿子记忆中叫“小绵子”,挺高的个子,还有一个闺女,在离娘家不远的新寒岭,叫什么想不起来了。
二姨和舅家的院子一样都搭着窝瓜架,夏天遮天蔽日,晴天凉快,可到了伏天下大雨,院子里还是有些泥泞。
我有个七姨在本溪南芬,是我长辈亲属中唯一在城里的。我曾纳闷,妈就姐妹四个,一个弟第,怎么能有“七”姨,后来我想,可能不光是亲姊妹排行,抑或是大家族总排序,但最终不得而知。七姨夫姓金,他们有维忠、维明、维实、维华等多个儿子,但没有女儿,为此,他们很喜欢我老姐,小时候老姐经常去七姨家帮七姨做绵衣之类的活儿,也带我去过几次。
七姨虽然住在城里,但还很爱吃农村饭菜,特别喜欢喝豆腐脑,每次来串门,妈招待七姨都一定少不了豆腐脑,妈说,有一次七姨一顿喝了七碗豆腐脑,创了纪录,也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维明二哥和我二哥同龄,正赶上文化大革命学生全国各地串联和成立的红卫兵组织,维明二哥长的尖嘴猴腮,据说很善讲,成为当地某造反派组织的头头,在当时还很有名气,到处进行演讲。现在看这并非什么光彩的事,但当时,特别是对像我这样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心里还是充满着敬佩的。
我和老三维石同龄,但维石老实,总是老四维华和我一起玩儿。有一次维华带我去偷桃,我们跳过用木板围成的栅栏,爬上挺高的桃树,也顾不上桃毛扎人,把桃儿装进下面扎进裤腰的背心里,跳下树跑出来,到没人的地方大吃起来。
我还有个老姨,我没见过,我只知道家在辽阳附近的峨眉。
以上写的所有我这些叔伯和舅姨的兄弟姐妹们的孩子,我一个都没见过。抑或见到过也没印象。我是想说,家族中我们下一代的孩子们的亲情基本上就断喽!
2019年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