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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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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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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子

我有一个柴房子,是我童年温馨静谧玩乐的地方,是我一生梦回无数次的地方,是我心之所向的地方。

我家的柴房子,是盖在大门旁边的一间小土屋,那个地方我最初的记忆是一个猪圈,作为城里人还上班的妈妈喂猪是个稀罕事 , 但是,节俭的妈妈就是在门口那个地方喂过一头猪 。臭烘烘的猪“哼哼”叫,母亲上班前做好猪食匆匆倒进去,我就爬在矮矮的土墙上看猪吃食,打滚。夏天我也会出去给猪拔草,扔进去看一会儿猪吃草再走。后来猪杀了,那个地方就盖起了一间矮小的土屋子,主要的功能是放秋天爷爷收割回来的柴草 ,秸秆。

爷爷把秋收后的秸秆堆进去,是为生火用的吧!这样就不怕下雨下雪湿了柴草了, 却成了我童年以至于一生梦回千百回的地方。

还记得那个房子,只有一个门和很小的窗子,三面全是黄土墙,房顶上裸露着的几根细木棍,就算椽檩了。没有糊上白麻纸,黑乎乎的椽檩裸露着,四面的土墙也裸露着它本来的黄土 ,并没有用白土水粉刷,这是一间真正的陋室!

陋室里面堆了半地的秸秆和干柴,我一个人坐在秸秆上,把黍子的秸秆拨掉皮,露出里面软软的瓤子,做成马的身子,再把秸秆的皮撕成细条条,插在瓤子上,做成的马的四条腿和马尾巴。把高粱秸秆没打干净的红高粱做成马的红色的眼睛,自己认真且专注的做一堆马,还有一群人。没有人马儿如何跑得快?同样是用秸秆里面的瓤子做了人的头和身子,红高粱做了眼睛和鼻子和嘴巴,用黍子得了黑穗病的乌米画了眉毛,秸秆皮做了腿和胳膊。这样有赶马的,有骑马的,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玩累了就躺在秸秆上睡着了。

后来,那个房子不放柴草了,改造了一下就住人了。原因是爷爷的一个朋友的孩子从内蒙出口(六七十年代山西人去内蒙谋生我们称为出口, 我们称内蒙为口外,过了山西右玉的杀虎口就是内蒙, 故称出口)刚回来暂时没地方住,爷爷就把柴草堆在了外面,并且在放柴草的地方盘了个土炕,刮白了墙, 那个房子就被这家人住上了。那家的女主人把个矮小的柴房子打扫的干净整洁 ,有了烟火气。我放学回家,父母亲没下班的时候,我会去那个家里坐坐,看女主人麻利的搓莜面,烩土豆,我感受着生活的气息。

过了一年那家人自己买了房子了,那个柴房子就成了上高中哥哥学习的地方,他搬了写字台,上面放满了书,他还把奋斗的标语贴满墙。引得我佩服的去看, 那些标语真的是励志,配上哥哥成堆的书 ,那个矮小的柴房子摇身一变成了书香味十足的书房了。大有陋室铭的风格。

哥哥考上大学以后,我就搬过去学习了。我想着这是一个安静的所在,是一个人独处的好地方。我喜欢独处。柴房子还兼有库房的功效, 夏天有亲戚给送来整框的香瓜,妈妈单位分的一地的西瓜,有去村里买回来整麻袋的苹果,堆了一地,瓜果飘香,柴房子又成了我吃独食的好地方!弟弟喜欢腻着妈妈,而我则喜欢独处, 柴房子就是我独处的好地方。

我虽然是坐着学习,可是扑鼻而来的阵阵果香 ,诱惑我停下笔不停地吃 , 吃了香瓜吃苹果, 吃了苹果还吃瓜子, 因为,房子里还有整麻袋的瓜子,对于我们这个产葵花籽的地方,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冬天, 妈妈也会在柴房子生一个炉子,当炉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整个小房子就热了起来,暖烘烘的,学习这学习着我就迷糊了,躺在土炕上抱着书和衣睡着了。妈妈也并不会叫我,她怕我睡的一半醒来一身汗过主屋感冒,我便一个人沉睡 ,感觉和小时候玩累了睡在干柴上一样的舒服。

我在这个柴房子回味着童年的味道,享受着静谧与瓜果飘香的时候, 爸爸决定搬家了, 房子卖掉了 ,那个柴房子也就不再属于我了。

可是,它一直在我的梦里!

后来不知为何,再华丽的房子我都会感到不适 ,唯有想起土墙土炕的的柴房子,我就会瞬间安静下来,感受到了静谧和幸福。一种说不出的放松的感觉包围我的周身,让我体会到人生是幸福的!因为我有了幸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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