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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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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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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悦诗歌的第四条河流——读《加重的诗笺》有感

人的一生该开挖多少条河流?奔涌的浪花激荡起晶莹的珠玉,银闪闪,亮堂堂,激活了岁月的诗情,洞开一片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之景。

我所了解的包悦,严谨,内敛,笑中带着警察的余威,又由于沉潜佛学,头顶经常被一种佛光普照。多少时日,手执念珠,念念有词,十足仓央嘉措再世,远离尘寰与俗念。当他用四十载光阴,完成了从警察诗人到岭南写佛诗第一的裂变时,我曾预言:他2015年5月出版的《玛吉阿米》将成为包悦一生诗歌创作的高峰。没想到,同年10月,他又出版了另一部诗集《思想的丛林》。这部作品,不再是描摹出生入死的警察生涯的荣光与责任;也不是谱写仓央嘉措对玛吉阿米童话般的迷恋与追思;而是体现了他对生命思考的高度、对文化潮流的甄别,对时代走向的辨识,他,一转身,就成了哲学家。

包悦在四十载光阴流转中,完成了几个角色的转换:警察诗人——佛诗人——哲理诗人。我觉得,他生命的河流,河水汤汤,即便从今搁笔,也足以在诗坛站稳脚跟。

但,在一个猝不及防的晚上,我从微信中收到九十九朵玫瑰,那是包悦即将出版的《加重的诗笺》。通读之下,我震惊于包悦在文字中打开的一个常人生命中最隐秘的世界:一个涂满春春色彩、毫不隐藏的情感世界。我作为一名读者,读着这些无惧世俗,敞开心扉,用血泪与欢笑写成的爱之诗,思忖了很久,该如何定位这些作品?若说是爱情诗,他早已过了卿卿我我,情情爱爱年龄,若定位不是爱情诗,但又字字句句,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像一位步入初恋的小伙。终于,我似乎读懂了包悦,他一直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诗人,他的生命河流里,该有这一幅风景,“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那是等待生命中的那个“你”,从故乡的榕树头,披一斗星光,戴几许月色,来到曾经相约的埠头,再续那少年时的盟誓,大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然,我理解现实中的包悦,与他理想中的少年之伴,早已红尘岔路了。但,夜深人寂,难道,就不可以回眸岁月,一返少年时的疏狂?何况,在文字的笔墨里,流露思念,曝光青春岁月的酸涩,甜蜜,不也是诗人大胆地正视生命,不让青春的足印,在岁月的颠簸中,迷糊来路,直面真我,真性,真情的一种勇气?歌德年轻时为情所困,在将把持不住自己时,把心路历程写成了《少年维特之烦恼》,成就了他的文名,也让他走出了青春的栅栏。包悦诗人,敢于大胆面对那个多情的自我与少年,那是他在文学阶梯里的攀爬,他在用他足以挥洒的才情,将笔触伸向与年龄不符的写作领域,为自己,为诗坛,交一份全新的答卷。

记得包悦曾经说过,写作要突破颈瓶,就要写出目前别人没有的东西。确实,综观全国诗坛,用整本书来回顾自己青春扉页的,包悦也是第一人。

诗中,诗人那个思念的 “你”,是诗人意念中不灭的情人。因为“我心有你/它怎么可能不退避三舍”。(《你是我意念中不生不灭的情人》)凌晨三时,我思念“你”之心,令倦意也要回避三舍。诗人为了那个“你”,“甚至不能叫出你的名字/只能把你埋藏心底”,并有为爱殉情的冲动:“我是该上岸离去/空留余恨/还是该纵身一跃/体无完肤”(《欲诉还休》)。

诗中的思念真切动人:“每天/我只能见你二点七秒/愚钝的我/尚未完全想起你的旧时模样”。那个“你”,一别经年,仅有的相聚,分配到每日 ,只有以秒算,甚至,连你的模样都模糊了,思念还在。(《思念》),这真是一种情欲的思念?我以为,那该是一种纯洁、善良、美好的精神之恋。诗人对错过的情缘,有深深悔意:“错过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痛”。诗歌写到后来,更是感到生命光阴短促,有抓不住的感觉,要迫切地找到那个迷失的、冷落了的“你”:“我是想你在我的诗里活千年万年/回到现实/我当会早你而去/不用百年/我将化作轻烟/我和风说好了/你在哪儿/风就把我载往哪儿”(《百年身》)

诗人期盼的是,在生命的有生之年,把对文学之恋,生命之爱,纯真之记忆,用诗的形式,设置祭坛,日日供奉,天天叨念,把意念留下,思想留下。

从青梅竹马开始吟唱,到凤求凰结束,诗人火辣,大胆,无畏,似乎有泼出去的感觉。 一千多年前,汉代有个辞赋家,叫司马相如,他为了心中的爱情,不顾世俗,追求一个离异女子卓文君,大胆唱出《凤求凰》的心曲,留下闪耀真情火花的美句:“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这是一种理想的告白,生命极致的追求。

一千多年后,也有个才高如许,圣洁如斯之包悦诗人,为了唤醒他心中的凰,在热切地等待,等待着她涅槃之后的浴火重生。“我跋山涉水/来到你五百年前修炼的丹穴旁/我盛来醴泉/衔来玉竹/只为引你到来我的身旁/而你/即将燃起熊熊烈火/在汵汵的水瀑上/浴火重生/圣洁的梧桐树上/我已为你筑好巢穴/百鸟恭敬的肃立空中/我在等你寂静的身姿/优美的羽翼/婉转的鸣唱”(《凤求凰》)

读着这样的诗句,令人心灵震颤!而“我”,为了这向死而生的凰,早已筑好巢穴,在百鸟肃立的空中,静候她婉转的歌唱!

她唱出的,岂止是爱之强音,也是诗人的生命、事业的强音。

只是,那只美丽的凰鸟却是水中央的伊人:“南山/在岭之北/伊人/在水中央……”(《南山怀想》)

不管伊人在何方,但包悦诗歌的第四条河流,正翻出诗坛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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