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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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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的痛
思想者的骨头
只有灵魂知道他的重量!
砍头或腐刑:
壮烈或耻辱!
人们关注着肉身,
而灵魂看准的是血液的透明度。
追随士大夫之志,
还是未竟之业?
司马迁的泪,
滴落在《史记》的初稿中。
李陵以五千骠骑,
抵抗强奴数十几倍于己的精兵,
如出无人之地,
其英勇犹若当年爷爷一箭穿石的威名。
但毕竟粮草不继,
军无后援,
战争残忍而惨烈,
只有埋下的残弓断剑可知。
一路高歌猛进掉落的鼓槌,
狠狠地砸向坚硬的帝门。
弄得龙颜不展,
寝食难安。
殿堂上,
大臣们看着皇帝垂下的龙须,
逆鳞的红肿,
一言不语。
司马迁想着草原的风沙,
朝政的柱子,
血与血性的不一样;
想着父亲临终的重托,
散落各地的竹简,
历史的聚焦与担当;
想着皇帝的迷茫,
帝道与霸业的区分,
投送的目光——
信任?迟疑?
心如刀绞。
史学者卑微不卑贱,
思想者必先行!
将李陵的真相与真实呈现,
也许帝门的阴影自会散去。
但真相在于识别,
真实在于洞见,
思想的栅栏得靠自己拆除!
此时皇帝含混,
大臣糊涂。
天空的阴霾麾之不去,
一扇重重的宫门被关响!
历史的一道血痕,
从司马迁眼中滑过。
思想者无畏,
勇敢者倒下!
不过他不能死,
他要借用这手和脑
将流下的血继续呕在《史记》的书写上;
他要将慢长的痛苦变为槌砧,
淬出自己的血性和坚韧;
他要查看圣哲们,先行者,独行侠的血质,
与自己滴淌着的血是否一样!
“天人之道,如此艰难;
尧舜二帝,负重前行;
许由伯夷,望而叹息;
百家之争,竟未休咦!
我以我之血浇之,
真理自会显现!”
他的《史记》
摆在一代代帝王的龙椅旁,
书页透视着真实的魂灵,
震惊又惶恐!
他的伤口仍然在流血,
后来者也未能找到医治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