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之困

清晨的第一缕光还没来得及驱散空气中的寒意，市立医院的挂号大厅就已经人声鼎沸。老张裹紧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袄，眉头紧锁地站在长龙般的队伍里，时不时踮起脚尖，向前张望着。

他的右手一直捂着腹部，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病痛在他身体里翻搅，可眼下，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挂号。旁边一个年轻人不耐烦地嘟囔着：“这都排了快俩小时了，咋还轮不到啊！” 老张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

好不容易挂到号，分诊台前又是一番拥堵。护士们忙碌地穿梭，手头一叠叠病历本飞来飞去。老张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把挂号单递过去，护士头也不抬地说道：“先去那边量血压、测体温，拿了结果再来。”

按照指示，老张又来到测量室。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大家推搡着，都想先一步完成检查。老张被挤在角落里，等轮到他时，已经又过去了半小时。拿到结果，他匆忙返回分诊台，护士看了眼，用笔在病历本上划拉几下：“去二楼内科门诊候诊，等着叫号。”

二楼的候诊区，座椅上坐满了人，过道里也站着不少患者和家属。老张找了个角落蹲下，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每一次电子叫号声响起，众人便绷紧神经，竖起耳朵听。可一个又一个名字过去，始终没轮到老张。旁边一位大妈抱怨道：“这看个病咋这么费劲，耗一天都不一定能看上。咱本来就病着，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老张心里一酸，他想起家里还等着他回去的老伴，还有那几亩地无人照料。终于，在临近中午时分，叫到了他的名字。老张忙不迭地起身，走进诊室。

医生简单问了几句，开了一堆检查单：“先去做个血常规、尿常规，还有腹部 B 超，拍完片子拿结果再来找我。” 老张看着那几张单子，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一趟跑下来，又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缴费窗口前人潮涌动，老张攥着钱包，手心全是汗。等交完费去做检查，各个检查室门口又是长长的队伍。做 B 超的地方，甚至有人因为插队差点吵起来。老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挪动，做完所有检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拿到结果返回诊室，医生看了看，开了些药，又叮嘱几句。老张走出医院大楼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这一整天，在医院繁杂的程序里奔波，身体的病痛加上精神的疲惫，让他几乎要垮掉。他望着医院门口车水马龙，心中满是苦涩：看病，咋就这么难呢？何时才能让老百姓顺顺当当、轻轻松松地看上病啊……

老张的背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而医院里，依旧是一片忙碌与喧嚣，那看病难的困境，似乎依旧笼罩着每一个前来寻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