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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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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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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融融思悠然

一连几个暧冬,弄得春天也不成体统了。今冬少雪,罪是少遭了,日子却也没劲着,索寞让人的萎靡不振。可前几日还是青天丽日,如沐春风,傍晚忽一阵风,气温陡降,瑞雪飘缈,连日不晴,犹似考前恶补,要把整冬未下的雪都在几天里补回来。奇怪的是,天阴多雪,心空却放晴了。

俗言:人过三十天过午。人到中年,更是早没了望春盼年的心境,日子也淡得像杯中的白水,窝在斗室里,唱着独角戏,更觉了无生趣。近日逢雪,竟觉着枯寂的心,雪下绿莹莹的草芽似的发起青来。望着窗外,雪花飞舞,遐思轻扬,呷一口绿茶,绵绵春意似已荡漾在齿颊之间,不觉逸兴思飞,物我两忘。忆及儿时,头戴狗皮帽,腰扎麻绳,在白毛风烟炮雪中出没,不禁哑然失笑。

记得,很小的时候,坐大舅的牛车冒雪去十里外的镇上赶集,脚冻实心的时候,大舅就腾地跳下车辕,瞪着牛眼,高举着抽牛的皮鞭,把我们轰下来,让我们跟在车后跑。脚刚一触地,猫咬似的疼,跑上一段,血热了,身子也热了,我们雪花似的在风中扑腾着,红扑扑的脸蛋,像秋天里的苹果。沉寂的冬天也在我们的欢呼雀跃声中活泛起来。

上学后,我们班的教室单独设在破庙里,由于年久失修,四下漏风,我们上课的时候,老鼠就在屋脊上旁听,间或叽叽地做一番表态发言。做完功课的时候,我常透过瓦片间的空隙偷望着高而蓝的天空想心事。有时,小雪花从瓦片间漏下来,就像今天婚仪上向新人头上撒下的花瓣雨。冻麻爪的时候,老师就会喊一声:“全体起立!”然后,将我们带到操场上跑圈儿。冬天就这样在一群孩子“叽叽咯咯”的笑声中,流走了,焐热了。

踩粘冰(今人勿试)是比跑圈、跳蹦床更惊险、更刺激的水上游戏。稍不留神,就会失足落水。轻则湿鞋,重则整个人都会变成落汤鸡。踩到妙处,冰面会像汽车被撞的挡风玻璃,虽裂痕如麻,却藕断丝连。比踩粘冰更叫我们来劲的是溜冰。驾冰车,骑“单腿驴”,在平展展的冰面上纵横驰骋,着实让人眼热,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拥有这样的快乐。因为拥有车或“驴”只是大多数孩子的奢望。我们玩的是“打哧溜”,顺着坑塘的斜坡,用双脚在冰面上蹭出一条 “滑梯”。谁溜得最远,谁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在缔造“英雄”的道路上,我们磕磕碰碰,并在磕磕碰碰中结结实实地长大成人。

我们渴望下雪。雪是我们的精神大餐,堆雪人、打雪仗、放荒都是雪野中其乐融融的游戏。一场大雪过后,我们或是提上鸟笼,到场院里,在硕大的金灿灿的谷穗下,布下机关,诱惑馋嘴的麻雀;或是干脆持火枪,猫着腰,贴住沟沿,像侦察兵捉“舌头”似的,接近粉妆玉砌的树林,奇袭树上的一群小鸟;或是像鲁迅笔下描写的那样,挨到雪霁,在院子里扫一小块空地,撒一把秕谷,支上一只箩筐,拽一根长绳阴在门后……但快乐是不用躲不用藏的,阳光下的心情就像风一样自由而舒畅。

而在漫长的冬夜,我们演绎着电影里的故事。渴望成为英雄,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照亮生活阴影,温暖幼小心灵的火焰。可我至今仍不知道什么才是这段人生的符号。人们说过去的永远过去了,但我总觉得有一些东西还无法过去!它是我们生命的金矿,深藏在我们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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