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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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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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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犹如此

人到中年,眼角的鱼纹,额头的蛛丝,两鬓的银发,象形文字般写下生命的注脚。光阴的故事,如歌的岁月,有多少感慨,多少无奈;有几多欢辛,几多甘苦。未及解读,不必解读;未及品味,又谁解其中滋味?

站在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下,我陶醉于秋日天空的明净与澄澈,尚未完全融化的冰云,如丝如缕,那么高远,那么辽阔,嫩嫩的,纤尘不染,让人不禁地产生伸手触摸的冲动。于是,我举起右手,像一支芦花,在风中摇曳。挥动,是我对这个丰硕、成熟、收获并充满诱惑的季节恰如其分的表白。我真想,真想从头上扯下一块冰云,做一对带我飞翔的翅膀,在所有注视的目光下,转身,然后离去……

徘徊在深秋的森林里,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棵树,与那些年老的树们并肩而立,我为自己的成熟与壮硕而窃喜;看着脚下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我为自己生命的粗犷与奔放而倍感欣慰。如果倾视是一种角度,让你产生追赶和超越的渴望,那么俯视更像一种姿态,更能表现你的谦逊与宽容。如果把儿童比作含苞未放的花朵,把少年比作东方初升的太阳,把青年比作礼花满天的梦工厂,那么中年就是绚烂一暮归于平静之后的月光如水水如天,就是暮晚天际远山静穆归鸿浴血,就是寥阔的红海滩头淡定从容的野鹤云闲。

中年是一场场的生离死别。当年老年青的树们,在还没有感觉的时候,一棵接一棵地轰然倒地,我突然感觉——起风了。我的周遭原本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可现在,那些曾牵着我的手臂替我擦去眼泪的树们哪去了?那些曾抚着我的头顶为我遮风挡雨的树们哪去了?那些曾扶着我的肩膀要我陪着一起散步的树们哪去了?我喑哑的呼喊在空荡荡的林地里回荡,音符一样沉重的回声是一只只灰色的雀鸟,它们触地而死。一回回扑簌簌肥大的泪滴纷纷扬扬,落叶般糊住我的双眼,带血的脉纹深深印进我的视网,我的眼前是一道铺于水中的残阳。于是,我选择静坐,选择聆听,选择思想。选择是一种习惯,在习惯的坟场里,落叶发出悠长的叹息,像响过脑畔的一串脚印,像渐行渐远渐无穷的一些身影……

到人生的丛林里去,投入激流,剪去虚荣的枝叶,捆扎成排的原木是我们的榜样!但现在,我们选择坚持,选择站立,选担当,这种伟岸的姿势,足以将下沉的天空托起。相信吧,明天的地平线上,将升起或降落关于我们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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