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群倒在通往春天的路上

〈1〉

春天的秘密

只有通往春天的路知晓

被赶下

山坡的羊群

从风中嗅出春天的气息

他们鼓噪着，又一次

向上

眼锁苍穹，执着

野花般零星

快要接近了

将要揭晓了

顾不上身影的老羊

坠下悬崖

他点燃了羊群的心事

但深谷熄灭了他

也熄灭了

他率领的群羊

〈2〉

如果不是钟情于春天

迎春花何必挤开弥漫的寒气

率先报道春的讯息

山谷的泉水又何必打破冰封

唱出欢快的歌曲

小草和野花又何必联姻土地

孕育多姿的生机

还有那近乎朝拜的羊群卸下所有行装

义无反顾地通往春天的路上

如果春天需要朝拜

那所有的钟情者就不可能是

身旁的凌霄花

甚至是木棉

那可能么？

羊群匍匐前行

必然倒在通往春天的路上

〈3〉

在路上

通往春天的羊群

是低头赶路

还是驾驭着春风

我可真怕

所有的欲念必定会前行

所有的前行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要知道

春天长在草色里

蔓延在古道旁

羊群通往春天的道路

应该在脚下

而不是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