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帖

我听到烟花燃放，清晨的鸟鸣

更深了一层。我听到梅花盛开，野凫们游向

浅水。各种线条，各种符号，依次杂揉

使得这个曦光中的清晨，像一条脱困的大鱼

相濡以沫，还是相忘于江湖，这是个问题

在每个梦里，我都承受了敲骨吸髓般的痛楚

无法停顿，无法醒来，直到窗下人声四起

譬如一个老者沉默地撞树的间隙，也会吊一吊嗓子

乡愁使我清瘦，寒冰使我踟蹰。久病初愈

已经没有精神再去点数树顶的鹊巢，吞药

还是吞药，然后，我哑了。我竟如此雀跃

我哑了。几乎每一日，都在大杯大杯地喝水

总有一声雁鸣是我的：头簪梅花，身披彩霞

向着古老的北方展翅腾空——满月飞明镜，不如归去

一剑曾当百万师，不如归去。莫要感叹流光似水

人生若鸟毳而已，左冲右突，而风姿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