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果冬天的内衣太薄了,她想买套厚一点儿的过冬。周末,我便陪着她去文庙附近逛了一大圈。
文庙附近的南街、北街都是卖服装的,我们顺着市民指点按图索骥,很快便买好了内衣。此时,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大好的天气,让我们忍不住想坐下了休闲片刻,于是就在旁边一饮料小店坐了下来,好吃嘴的她自然少不了购买上一桶心仪的饮品。
趁松果去店内购买饮品的时候,我则坐在店外的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着歌词创作。我四处打望,好想在街巷里寻找到触动我创作灵感的圣物,可觉得都是那么的普通平淡,正在我感到失望之际,我对面的街口除却挤满了人。
干什么呢,这般热闹?我定睛一看,原来不远处有人正在街面卖着苞米筒,也是我们川东常说的“吹火筒”。之所以叫它吹火筒,是因为这苞米筒很想我们乡坝里的吹火筒。睹物思情,一下子想到了儿时的场景,我便给松果讲,想去那边买点苞米筒拿回去跟母亲分享。
不过,松果绝对不知道我想要买这东西的心情,因为她没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生活经历。想想那时候,物资特别匮乏,甚至连商品交易都不繁荣,因为刚刚结束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代,自给自足的农耕经济相对强大。不要说这些,就是城市网络都极为简陋,而且面积也不很大,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们现在才有机会被扩建成为了城市人。当然,童年城郊的生活场景已不复存在了。
说句老实话,人们常说城市是文明的产物,但我却并不认可这样的结论,因为它无疑否定了农村的落后,其实农村的淳朴善良似乎比城市更文明,这是我的人生感悟与体会。就说物资贸易也是如此,当年农村经济发达,农村比城市更活跃,我们的童年生活也特别的幸福甜蜜。
真的,当年城市很小,人口也不多,消费能力有限,不少的小商小贩经常跑到我们城郊来卖货,其中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就是苞米筒,由于商人在城市里卖不出去,经营效益不佳,他们便挑着担子跑到了我们乡坝里来。
说是卖苞米筒,其实当年并没有那么潮,因为经济极度落后,这些小商贩挑着机器来到我们村落,然后向我们宣传苞米筒还有苞米花,以达到让我们消费的目的。一旦他们的游说成功,我们就会把家里的玉米或者稻谷拿出来,让他们用机器为我们生产。
现在看到这些机器,不仅仅有年代感,而且还觉得特别原始,可当年不是这样,反倒觉得特别先进甚至发达,因为师傅把玉米或稻谷倒进像猪肚一样的铁器里,然后放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上烧烤,并用手停地摇动着铁器的摇柄,以便让铁器里的东西均匀受热,等到他们觉得烧烤成熟后便立马停下来,拿到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口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盖子。随着“碰”地一声巨响,苞米花也就跟着诞生了,而且把刚才还瘪瘪的麻袋弄得胀鼓鼓地。
苞米花是这样诞生的,但苞米筒就没有那么复杂,你只要把玉米或者大米盛出来递给他,师傅把这些东西倒进机器里,然后掺进适量的生活用水,苞米筒就会顺着机器的管子慢慢地冒出来,你要是不怕烫的话,立马就可以吃起来。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由于全国都穷,无论城市或是农村,都没有多少钱在流动,因而我们支付给苞米筒师傅的工时钱,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人民币,而是比较原始的直接以物易物。在我的记忆里,当时我们支付的工时费并不低,好像你制作一斤的苞米筒或者苞米花,就需要向师傅支付一斤的玉米或稻谷。因此,他们到我们乡坝里来行商,那可得需要一点儿力气才行,毕竟我们这些小孩对这苞米筒或苞米花感到特别稀奇,哪怕父母明知成本太高,心有不愿,但也难以把我们说服,最后都会或多或少地请师傅做上一两斤。
正是童年的这种幸福生活,当我看到这苞米筒时心里特别兴奋,因为它使我想起了浓浓的母爱,于是就很是想购买一些回去与母亲共同分享。别说,当我把苞米筒拿回去时,母亲见了确实很高兴,我给她老人家拿了长长的一根,可她却说太多了,便折成两段,我们俩一人一段。
也许是饿了的原因,还是很久没有吃过了,我与母亲立马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那苞米筒的味道特别地香也特别地甜,尤其我还吃出了童年的幸福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