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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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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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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祭祖感怀

今年清明时节,不想往年那样雨丝如缕,也不是春光明媚,却有一片薄雾缠绕在山头,像是仙女戴的白纱巾,因此有条件慢慢寻找父亲生前带我祭拜的一代代祖坟,我孤身漫步在这片沉寂而庄严的墓园。远望四周,山峦如墨,被一层薄纱似的白雾轻轻裹挟,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之中。近看,虽是仲春时节,嫩草不长,犹可见一排排坟墓,宛如时间的年轮,镌刻着无数生命的消逝,每一座都承载着一段永无续章的过往,每一个名字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曾经鲜活、如今却永远沉寂的灵魂。

我缓步前行,目光在每一座墓碑上停留,心中的伤感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抑制。我的鼻祖正财公墓碑已斑驳陆离,字迹模糊,“生于天启甲子年”几个字只能猜猜而已,仿佛是时间在其上刻下了无尽的沧桑与磨灭的痕迹;我的烈祖胜高公墓碑的字迹还清晰如初,却更显冷酷无情,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短暂,如同一种无声的嘲讽。我抚摸每一块墓碑,试图从每一块石碑中,捕捉到一丝关于逝者生前的温暖与痕迹,但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沉默和无尽的虚空。

我站在这里,仿佛能听到岁月的低吟,它在我耳边轻声诉说着生命的无常和死亡的必然。我不禁遐想,若干年后,我是否也会如此,躺在这片荒坡之下的某一隅,被时光逐渐遗忘,化作一抔黄土?我的故事,我的梦想,我的爱恨情仇,我的诗词,我的文章,我的书法作品,是否也会随着我的离去,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无尽的风中?

这种念头,如同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缓缓切割,痛彻心扉。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仿佛自己正站在生命的悬崖边缘,凝视着那无尽的黑暗深渊。我想抓住些什么,留住些什么,但一切都显得那么虚无缥缈,那么遥不可及。我的生命,就像这墓园中的一草一木,终究难逃枯荣的宿命。

我环顾四周,荒坡之上,野草青青,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然而,这种坚韧与不屈,在我看来,却更加衬托出生命的无常和死亡的残酷。这些野草,虽然生命力顽强,但终究也难逃一季一枯的轮回。它们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我的生命,也如同这野草一般,短暂而脆弱,随时都可能被命运的巨手所扼杀。

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感慨。生命,为何如此短暂?为何如此脆弱?我们拼尽全力地活着,却终究难逃一死。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梦想,都将在那一刻化为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伤感,如同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灵深处,让我无法释怀。

然而,就在这份伤感达到顶点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正是因为生命的短暂和脆弱,我们才更应该珍惜眼前的每一刻。我们应该用尽全力去爱,去恨,去笑,去哭,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因为只有这样,当我们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才能无悔地说:“我曾经真正地活过。”

清明祭祖,不仅是对先人的缅怀和敬仰,更是对生命的一种深刻思考和感悟。在这片沉睡的土地上,我找到了伤感的源泉,也找到了前行的力量和勇气。愿我们每个人,都能珍惜生命,活出自我,让这个世界因我们的存在而更加绚烂多彩。即使终将归于尘土,也要让那一刻的到来,充满无悔、坦然和宁静。

乙巳年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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