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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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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5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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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芳菲闲话茶

侯金玉

假期,弟弟从广东回来。送他点什么好呢?妻子说,送点儿茶叶吧,轻巧,也实用。

想想,是个好主意。从保健学讲,茶叶是上佳饮品;从文化学讲,一方水土一方茶,茶叶有家乡的味道;从民俗学讲,送茶叶,礼不轻,情也重。

我喜欢喝茶,曾买了《识茶泡茶品茶》一书来翻,不为附庸风雅,只为寻找爱的理由。

有人说,春天,是属于茶叶的。这话很有诗意。几阵春风吹过,几场春雨下过,那精灵便从枝叶间探头探脑冒出来,毛茸茸的玉芽成了春天的写意。

有人说,春天,是属于采茶姑娘的。这人很浪漫。新芽冒出几日,采茶姑娘腰挂小竹篓,穿行在云雾缭绕的茶园,用灵巧的指尖去摘取那一粒粒珍珠。轻快的动作,娴熟的技法,春天在她们的手上不停地跳跃。

有人说,春天,是属于品茗人的。这人很有情趣。柳绿花繁时节,临窗而坐,捧上一杯春茶,细细品咂那灿烂的芳香,情思便悄悄飘荡起来。

我不抽烟,不喜饮酒,就爱喝茶,喝绿茶。对我来说,喝茶就像吃饭一样,为每日生活所必需,不懂得品茶,只是觉得好。早上一杯,下午一杯,已是习惯。教书时如此,在机关时如此,外出打工也如此。几年前出门,妻子为我收拾行李时,特意装上几斤茶叶。她每次去看我,都记得带茶叶。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爱上喝茶的。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不产茶的,虽然我们生产队有个地名叫茶园坡,但茶园坡也没有几亩茶树,家里喝的茶是从供销社或者卖货郎手中买的。细茶用来待客,我们喝的都是大脚板(制作粗糙的大叶子绿茶)。夏天,劳动后回家,喝上一碗凉茶,既解渴又防暑,很是舒坦。初中毕业后,我家搬到了洪坪中学,河对岸有一块很大的茶园。采茶时节,父亲他们采回鲜叶,自己制作,那茶喝起来特别香。也许正是在那时,我爱上了喝茶。

中国人饮茶历史悠久,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法不一。

一种说法是:神农为了给人治病,经常到深山野岭采集草药,并亲口尝试,体会、鉴别草药的功能。有一天,神农尝到了一种有毒的草,顿感口干舌麻,头晕目眩,他赶紧背靠一棵大树坐下,闭目休息。这时,一阵风吹来,树上落下几片绿油油的带着清香的叶子,神农随手拣了两片放在嘴里咀嚼,没想到一股清香油然而生,顿感舌底生津,精神振奋,身体轻松。他感到奇怪,连忙摘几片叶子细细观察,他发现这种树叶与一般的树叶不同,便采集了一些带回去细细研究。后来,神农将它介绍给人们,并定名为“茶”。东汉时期成书的《神农本草经》中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唐代陆羽《茶经》也称:“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

另一种说法更传奇:南北朝时期,菩提达摩自天竺来我国传法,在少林寺后山一石洞闭关修炼。他给自己立下一个目标,要用九年的时间停止睡眠,将人间的一切参透。刚开始的三年进行得非常顺利,菩提达摩能够集中注意力修行。到了第四年,菩提达摩终于因为精神不佳而沉睡了过去。醒来之后,菩提达摩特别生气,就把自己的眼皮割了下来,扔到地上,然后继续修行。在菩提达摩修行的过程中,地上的那块眼皮生长出了一株小树,此树枝叶茂密,健康茁壮。小树在菩提达摩旁边陪伴着他修炼,并将树枝伸到他头上为他挡风遮雨。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到了最后一年,菩提达摩的精神变得特别差,时常沉睡过去,但菩提达摩没有轻易放弃,坚持修炼。有一次菩提达摩误食了身边的树叶,之后他感觉特别舒畅,头脑也清醒多了。于是菩提达摩在犯困的时候就吃几片树叶,让自己更有精神。九年的时间到了,菩提达摩修成正果。之后菩提达摩就将茶这种神奇的树叶介绍给人们,由此茶便在世界广泛传播开了。

说法虽然两样,但结论只有一个:中国是茶的故乡,是茶文化的发祥地。

茶,原本是生于山野的普通树叶。吸日月之精华,饮天地之甘露,酝酿了她的灵性;制茶者千揉万捻,精心炒制,创造了她的百变滋味;泡茶者好水、好火、好茶具、好泡工,激活她二次生命;爱茶者品茗赏茶,以茶会友,由茶引申出茶歌、茶舞、茶联、茶诗,赋予她迷人的文化神韵。

文人雅士饮茶,咏出了许多关于茶的诗词歌赋。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是一位终生嗜茶和咏茶的高手,他给后人留下50多首茶诗,其《食后》云:“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碗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乐人惜日促,忧人厌年赊;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诗中写出了他食后睡起,手持茶碗,无忧无虑,自得其乐的情趣。与白居易同时期的诗人元稹,别开生面写了一首《一至七言茶诗》:“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这首诗对茶的歌颂之情达到如醉似痴的地步。中唐诗人卢仝嗜茶如命,又擅煮茶。他的名篇《七碗茶》,在茶界无人不晓:“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春风生。”这首诗把饮茶之妙写得淋漓尽致,堪为千古绝唱。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爱酒也爱茶,他与茶、酒结缘终生。他的《西江月》词云:“尤焙今年绝品,谷帘自古珍泉,雪芽双井散神仙,苗裔来从北苑。汤发云腴酽白,连浮花乳轻圆,人间谁敢更争妍,斗取红窗粉面。”词中对双井茶叶和谷帘泉水作了尽情的赞美。明代诗人高应冕有一首《龙井试茶》:“天风吹醉客,乘兴过山家。云泛龙沙水,春分石上花。茶新香更细,鼎小煮尤佳。若不烹松火,疑餐一片霞。”龙井那绿色、香郁、味甘、形美的茶韵令作者赞不绝口。清代中叶的著名诗人、书法家、教育家宋湘,曾经撰写过一副精彩的饮茶长联:“……这条路来,那条路去,风尘悠悠,驿站迢迢,带不走白璧黄金,留不住朱颜皓齿。富若石崇,贤若杨素,绿珠红拂终成梦。恨怎的?劝你解下几文,沽一壶猜三度四,遇畅饮时须畅饮,最难风雨故人来。”在这哲理的吟咏中,品茶既有闲适生活的天机雅趣,也有美善相宜的审美情调;在这人生的感悟里,劳碌与品味中的一动一静、一雅一俗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人说:茶,须在空闲的时光里才可以品味。试想,静坐于绿色盎然的美景里,沏上一杯春茶,沐浴着柔和暖阳,看茶叶舒展身姿翩翩起舞,观茶雾袅袅,见嫩绿碧汤,自是心旷神怡;抑或,静坐雅室,捧上晶莹剔透的春茶,闭目静听古曲《春晓吟》,或者《渔舟唱晚》,抿一口,满口清香,啜一口,润入心房,怎不叫人如痴如醉?

张宝桐在《喝茶分十级》写道:一级茶客可喝可不喝,基本不喝;二级茶客喝茶为解渴,有茶就喝;三级茶客倒茶他就喝,从没买过;四级茶客喝茶为陪客,顺便喝喝;五级茶客经常喝,啥茶都可;六级茶客喝茶并不多,名茶才喝;七级茶客固定品牌喝,其他不喝;八级茶客名茶坚持喝,还写心得;九级茶客茶道懂得多,皆能演说;十级茶客研究茶文化,成为学科。想想,我也就是一个五级茶客。那么,朋友,你是几级茶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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