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风景
网站用户
衡阳古时名为衡州，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文化事业做得有声有色。我旅居广州十几年了，但对衡阳文化的关注热度一直没有降低，因为衡阳是我的家乡。最近衡阳又出了一张新的靓丽名片——成功发掘了造福人类的“火神”文化，我认为极为准确，它为中国的“火神”文化，寻根溯源找到了理论根据，而且在中国最具唯一性；衡阳南岳山顶有座祝融殿，祝融是管“火”的大神，祝融殿就是火神崇拜，这火神图腾，其他地方没有。“火”让人进化，猿猴变成人是因为懂得了用火，以火取暖，将火驱邪，用火烹饪食物，从而推动了人类文明大踏步前进。“火神”文化博大精深，自燧人氏钻木取火后，衡阳就有了很多关于“烟火”的论道：过日子，叫“人间烟火”；繁衍后代，叫“传承香火”；树大开桠，父子兄弟分家，开枝散叶，叫“分火”；买了房子，住进新屋，要在新的地方做饭吃，那叫“过火”“搬火”；男女结婚成家，是“合伙”过日子，合伙的“伙”字里，一个是“人”，后面的大头，是“火”；衡阳的红白喜事，嫁娶添丁，长辈归天，乔迁寿宴，都钟爱放鞭炮，享受爆竹的喜庆焰火；成功人士把事业做得兴旺，亲友祝贺语也是：“羡慕你啊，你火了！”“祝你事业越来越红火，火遍全世界”……
“火”文化，在中国人的生活中，在衡阳人的日子里，由此可见一斑。
好了，今天咱不进行理论研究，就讲讲我当年在衡阳的工作和生活，讲讲我在衡阳的“柴米油盐”，讲讲我这个当年“落魄潦倒”汉子是怎样的“烟熏火燎”，那个时间段可有二十几年光景，那一把“烟火”把我从一个志趣高远的年轻小伙熏成一个命运多舛的油腻大叔。民以食为天，我差点就湮灭在“柴米油盐”的日常琐事里，不敢奢望“琴棋书画”的惬意浪漫。
柴：
我们在衡阳的那个时候，还没有管道煤气，大家都烧灌装液化气。罐装液化气我们烧，一个是洗澡时用，另一个是来客了，为了把菜弄得好吃，烧。平时大部分时间煮饭烧菜都是烧蜂窝藕煤，因为烧煤要便宜很多。烧煤的缺点就是脏；刚开始我们自己也做蜂窝煤，记得有一次辛辛苦苦做了一坪的蜂窝煤，手心都打出了血泡，突然来了一场大雨，做好的煤球就泡汤了；做煤球辛苦，以后我们就在家附近的湘江煤厂买煤，省事。一次邻居叶玲也到煤厂买蜂窝煤，她倪然就像一个贵妇小姐，十指不沾泥，运煤工拉煤上坡时，引路的她却不肯搭把手帮忙推推，还振振有词说：我买煤球是出了运费的。运煤工上坡时，重重的煤车进一退二，运煤工就准备卸下一些煤，把一部分煤运上去后，再返回来运其他剩下的煤。下班回家的我正遇上这事，就在心里骂邻居：“太过分了！”然后捋起衣袖对运煤工说：“师傅你别卸了，我也助力帮你们推一把！”叶玲见我学做雷锋，当主人的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隆冬季节的一个夜晚，我蜷缩在厚厚棉被里正做着美梦，突然，电话铃声搅黄了我的“好事”，我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一看，屋里的所有物什都被夜的黑笼罩着，只能看清个轮廓；与电话铃声一同震捣我耳膜的还有屋外凛冽北风呜呜狂卷的声音，以及冻雨夹着雪粒疯狂扑打窗户玻璃的声音……
我没当官，没谁要向我汇报工作；我也不是大老板，没有什么买卖信息要反馈进来；这么晚来电话，肯定是无聊之辈的骚扰行为，我也不止一次吃过这样的亏，去接电话接了一肚子的气；这天我就决定不予理睬，打算闭上眼睛重温好梦。可这电话铃声“大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气概，我被逼无奈，掀开被子，衣服也没顾上披，拿起话筒，正准备开骂电话那头的人。没想到话筒里传出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她哭泣着，她讲的是湘中地区宝庆方言，她讲的话我不太听得懂，屏住呼吸听了好久，才基本明白：女子请我立即到湘江煤厂去叫李春来接电话，话到末尾那女子还絮絮叨叨：“我实在没办法，可事情紧急。20分钟后我再打您的电话，麻烦您了，有劳您了，谢谢您！”
想起来了，在这一个月之前，湘江煤厂两位打工者满身大汗为我家送烤火煤，把我的电话号码抄走了，当时我也是碍于情面才答应他们的要求：如果他们家里有什么急事打电话来，我就到煤厂去叫他们来接电话。
今天电话真打来了，在这个时候，这么黑的夜，这么大的雨雪，我冷得直打颤，我叫苦不迭。
可一想到电话里的悲声，想到先前的许诺，想到做人的贤德，尽管心里不太情愿，我还是穿戴严实冲进了雨夜里，风雨太大，把我的伞掀翻了，吹烂了，没多久，我的衣服也被雨雪打湿了。
因为天黑得像涂上了墨，看得不太清楚，我一脚踩进了路边下水道里摔了一跤，鞋袜湿了不说，小腿上还蹭掉了一块皮，流出了鲜血，我一步一瘸地朝湘江煤厂走去……
我这成人之美的行动，的确“可圈可点”，值得讴歌！然而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小心眼的我一直在骂骂咧咧，我骂自己心太软，骂自己倒霉，骂李春来有个多事麻烦的老婆……
十天后，煤店打工者李春来领着他的女儿从他的老家来到了衡阳，纯朴的李春来为了报答我，他“双管齐下”：他进门就把两大条熏得乌黑透亮的乡里腊肉和一篮足有上百个的鸡蛋放在我家桌子上，然后一把跪在我面前说：“谢谢你这个大好人，谢谢你劳心劳力。”
都说当下爱心稀缺，情感麻木，不轻易动情，李春来却为我的一件举手之劳感动着；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春来告诉了一件让我一生都能自豪的事：“那夜下那么大的雨雪，你一身衣服淋得透湿来到煤店叫我，我差一点就要流泪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真不多了；因为你在第一时间里通知我接电话，我就赶上了那天早上回家的第一趟班车，及时回家协助公安，抓住了人贩子，救出了我家小女燕子，你就是我家燕子的再生父母，燕子你来给叔叔叩几个头……”
在李春来的感动中，我也感动了，感动着他人的感动。感动中又有些内疚。
以后李春来给我运煤，总要给我夹带点私货，多给我二十来个煤球。搞了一两次后，我像对亲人一样说：“春来，你们的情意我领了。但这样不好，老板知道了会扣你的工资，还会炒你的鱿鱼，我也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米：
我这个人向来也不太安分，日子过得紧巴巴，却还想当“作家”。天天上班，懊恼没时间实现梦想，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星期天，我刚坐在书案桌前拿起笔，老婆就喊：米缸都见底了，你还不去买米？你当作家就不食人间烟火吗？
理想是诗与远方，生活是柴米油盐。再大再好的梦想，却打不败俗气的柴米油盐有用实在。 我只好拿起粮本拿着布米袋出发了，在粮站排了老半天的队，买好米，扛米回家，米袋装过面粉，因抖落得不太干净，我的肩膀和头发就“染”白了，活脱脱一个“白毛女”。走到半路雨来了，我拼命跑，想到一个屋檐下躲躲，就在我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时，有把伞罩住了我肩头上的米，擎伞人是厂里的同事小文姐。
“谢谢小文姐，你用伞遮住了我，你自己的衣服却打湿了。”
小文姐说：“不要客气，米是大事，米淋湿起霉变质就没法吃了。现在是热天，衣淋湿了没关系，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小文姐很关心我，无私帮助过我；一次她到我们家里来串门，她看到我老婆将晚餐没吃完的菜，收进冰箱里准备第二天再吃，小文姐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倒掉倒掉，明天再吃这剩菜，会影响身体健康。不要因小失大。再说这又能省多少钱啊？”
小文姐上门来是劝我广开财路：“光靠厂里那点死工资还不得饿死啊！你看柳广林下了班又开摩的接客；你看蒋司机悄悄散发名片用公车拉私活；你看陈老师把学生拉到家里，进行课外辅导；都是想多搞点米米。”
小文姐“下海”搞了第二职业，她开了一个店子。在她的影响下，我家也学起了做买卖，什么商品行俏，什么东西滞销，小文姐都向我传经托底，她带我进货，一起致富。一想起小文姐的音容笑貌，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暖暖的：人间有爱！
小文姐尽管那时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却依然姿色动人，让人养眼爽目。小文姐做姑娘时足有一个加强班的追求者，我们的厂长郝志毅先生早先也苦苦追求过小文姐，但小文姐没答应他。郝志毅后来还不忘前情，还心有不甘说：我和小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有好多值得回味的甜蜜，比如一起牵手过马路上学，比如下雨身子贴着身子共伞；现在我们又有幸在一起共事，为企业共襄盛举，擘画未来；相信小文这个红颜知己定会支持我的工作，有小文鼎力相助，我坚信我当厂长的任期目标可以完美实现。
小文姐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拍案而起：厂长大人，我可不是你什么红颜知己！你在大庭广众如此布道，别人还会以为我和你有什么风流韵事！这话我不爱听；过去我们没缘分，现在你当官了，我更没想攀龙附凤。至于工作，我们肯定服从厂长的调遣，我会踏踏实实做事，让家中缸里有米不饿肚皮。你把心思放到你该放的地方吧，当好你的厂长，多为大家谋福利。
随后小文姐又悄悄对我说：他姓郝的什么人当我不知道啊？削尖脑袋到处钻营，拈花惹草坑蒙拐骗，样样玩得很溜。
衡阳的夏天炎热，衡阳热起来比火炉城市重庆、武汉、南昌气温还高。怎么办？得吃西瓜驱暑热！我这小老百姓一方面要消暑，另一方面也想省钱，我就到湘江河边去买批发的西瓜，买整箩整箩的西瓜，这性价比就高多了。我汗流浃背把西瓜弄了回来，为了感谢小文姐，我选了两个西瓜给她。余下来的，很多都是不太成熟的白瓜，还有些瓜就熟透变质了，刚读一年级的儿子咬一口就不吃了，儿子还说：“我将来长大了，赚钱了，要买就买屋子那么大的西瓜，人就睡在里面吃。”
这话简直就是在打我这个当父亲的脸，当年，我也是太没本事了。
后来我拼命赚钱，我搞多种经营，我因有装汽车挡风玻璃的一技之长，曹师傅常邀我去赚外快，我也乐此不疲，去赚了一些除工资以外的银子。一次我和曹师傅到郊区的乡村里搞车，车主没那么多钱，就拿米抵数，给我俩每人一袋20斤重的大米，是新米，很香很好吃。吃饭都不需要菜伴送。
有钱了，男子汉腰杆子就硬气！为扳回那次买西瓜而丢失的颜面，我对儿子说：“老爸有钱了，你要买什么，老爸都给你买。你不要委屈自己，给老爸节约。”
因“老爸有钱”这句话讲得多了，儿子就学我样，学我的码字风格，注重市井气息，人生百味，也轻喜剧般写了一篇《老爸有钱》的文章，发表在《衡阳晚报》上。衡阳好多认识我们的人都竖大拇指：书香之家，文坛父子兵。
油：
在老汽车西站菜街里，有一家专门卖油的作坊小店，油价亲民，好多人都在这里买油，我老妈也常光顾这里。卖油店的衡器需手动计量，你买一斤油，就在一斤的按键处按下去，用手柄摇一下，一斤油就流出来了。后来有人话中有话告诉我们：那店里做生意好像不地道，我们将信将疑。有一次天刚刚蒙蒙亮，我送亲戚到车站乘车，亲眼目睹那个油坊老板，在餐馆后面捞地沟油。原先我对地沟油潲水油没有概念，那一下我像被电击着了。我闲暇时分爱好写作，多次被《衡阳日报》《衡阳晚报》评为过优秀通讯员，有一年还评为“十佳”，这是报社在鼓励我，鼓励我妙笔著文章讴歌新衡阳，弘扬衡阳的真善美；看到给衡阳抹黑的假丑恶也要鞭挞谴责。现在这卖油作坊损人利己赚昧良心钱，真令人不耻！我责无旁贷，不能熟视无睹，得“铁肩担道义”，于是写稿子向报社反映，报社记者联合工商局公安局，一举端掉了这个制售黑窝点。大快人心，也算为衡阳老百姓做了件有益的好事。
但从此我们也有阴影了，贵一点也买瓶装油吃，身体健康毕竟是最重要的事。有时就托信得过的人到乡里去买纯正的茶油；我们还买来猪板膏自己炼油，猪油炒菜，菜特别好吃。有时我老妈还把肥猪肉也要炼点油出来炒菜，我就有点不爽：因为我爱吃红烧肉、扣肉。炼油，吃到肚子里的肉就少了。
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我骑车到街上去为厂里办事，凛冽北风把我的脸给吹歪了，我的“面瘫”情景被厂里几个女同事发现，她们望着变成“丑八怪”的我，忍不住抿嘴偷笑。我每天都到衡阳老中医院（雁城宾馆对面）去搞针灸治疗。天冷我不敢再骑车，在红湘路口上了公交站，和我一起上车的人都自觉往投币箱里投币，但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例外，司机屡催买票，年轻人也无动于衷；司机专门针对他喊投币，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吃药的！司机一听就闭嘴不再坚持了。
这个不买车票的年轻人还寻衅滋事，踢了一脚车上的塑料油壶，油壶的主人是个中年人，他不满意了：“我的油壶又没惹你，你踢它干什么？油壶烂了，油漏出来，你赔啊？两块钱的车票你都掏不起，你牛什么牛？”年轻人被鄙视不高兴了，一把抓住当事人胸口上的衣服，恶狠狠说：“你小子欠揍啊，你油壶上的油都沾到我的裤脚上了，我没要你赔裤子，对你已是格外开恩了。”油壶主人也采取反制行为，两人就在车上扭打起来。油壶主人身手矫捷，将年轻人的手狠狠一下扭到背脊上了，年轻人弯着腰动弹不得，很多人就出来劝架，事态没有再扩大恶化。油壶主人放手了，但赏了那青年一巴掌，然后摆出一副胜利者姿态：“你有招就亮出来！我当过兵，比你有能耐的人我见得多了。”
开车的司机是我熟人，还在一起吃过饭，关系也算比较铁，他曾是我们有色冶金设备厂的一个同事，叫杨裕华，后调到公交公司开车。那天我们所乘坐的公交车行驶到牛角巷时，当车门打开那一刹那，不买票的那个年轻人突然狠狠还了油壶主人一记重拳，然后一溜烟跑了，还将油壶顺带着拖到了马路上，油壶瘪了一块，油慢慢渗漏出来。当这个对世界充满了仇恨的年轻人跑远了。司机向我也是向大家吐槽：你们知道“吃药”是嘛意思吗？是吸毒的代名词。这种人惹不得！现在有些吸毒者也肆无忌惮，不可一世，还把这个当成他们在社会上招摇行走的通行证和名片！什么世道啊？
在中医院扎完针，我立刻返回厂里做事。这年头，有钱就是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啊。为了多赚钱，我每天像机器般不知疲倦地劳作。我很累，我却给自己喊：加油加油！我喜欢厂里生产任务饱满，厂里给你的工时也多，工资也会相应增加；一天晚上工人俱乐部放映大片，夫人想要搞“亲子活动”，要我和她带儿子一起去看电影；我对夫人说：“你带儿子去吧，我手头还有很多的事没做完。加班有加班费。”接着我又说，“这一阵子有点累，咱做点红烧肉解解乏吧，菜里多放点油，菜也会好吃一点，咱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应让他多吃点肉。”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尸位素餐”。
下夜班了，一个女同事因顺路坐在我的单车后架上，采购员龙辉见到后阴阳怪气：“有人脸歪到一边（指我面瘫），有老婆孩子了，还想勾引人家小妹！揩人家小姑娘的油。”这话说得难听，侮辱性极强，我火冒三丈，也顾不上多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的荣誉，下车后抱起他把他狠狠摔在地上，大家鼓掌喝彩，女同事也笑着打趣：“龙辉没一点用，比人家达哥高了不少，却打不过人家？龙辉你还不如去死。”而表扬我“能文能武”。那一刻我自豪无比。第二天，我发现自己的腰身酸痛，这是用力过猛的缘故。
盐：
“菜盐放多了，姐夫你是不是打烂了盐罐子？”美食家二妹用筷子尝了尝我烧的菜，然后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盐罐，幽默开玩笑说道。
夫人顺着二妹的话，也戏谑地跟着调侃：“你姐夫他一点也不能干，做活也开小差，经常想他的文章，好几次他舍不得放盐，菜烧得没滋没味。”
因为夫人过生，她的姊妹们都来给她过生，为了表达热情，我也烧了两碗菜，于是就有了上面这两句诙谐的打趣话。
接下来，我老婆还讲起我们家里有关盐的笑话：听有人说盐可防疫疾病，会涨价，你姐夫马上就买了好多盐囤在家里，我们家里的盐几年都吃不完，而商店却被弄得断货了，没得盐卖。
夫人的姊妹们在衡阳城开心玩了几天要回去了，夫人就安排我：咱要回报姊妹们，你到柴埠门购买些礼物打发她们，我就在商城花了几百元钱（那个时候几百元钱可不是小数字），就在我取单车要打道回府时，一转眼，发现放在身后的东西被人拿走了，我就发狂般地去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窜出两个人像开玩笑地拖住我，我挣扎不脱，眼睁睁看到那个偷我东西的人跑远不见了。
东西被劫，我相当心痛，怒不可遏到派出所报案了；在民警那里我得知，遭遇这样事的人，衡阳市远不止我一个。我这时就阿Q般庆幸：幸亏他们手下留情，没把我的单车搞走。不然我就没单车载我去兜风：去看衡阳八景，去感受抗战文化、书院文化、船山文化、大雁文化、湘军水师文化……
衡阳是座英雄之城，文化名城，中国优秀旅游城市，衡阳公安自然不能放任几颗老鼠屎，让衡阳蒙羞，接下来，衡阳公安加强了对歹徒犯罪的惩治力度，重拳出击，抓了十几个害群之马，狠狠打击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大大灭了这些烂仔歹徒们的威风。魅力衡阳再次凤凰涅槃。
说到衡阳警方惩治扫黑除恶的事，我还得讲讲我那个“朋友” 杨裕华，那天我被打劫了，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姊妹们空着手回家。怎么办？回家拿钱，难以启齿，路也有点远；我突然想到杨裕华，我还请他到家里吃过饭，其中有碗菜，他说味淡了一点，后来他亲自加盐，再吃时，他得意洋洋：“现在恰到好处，这菜的灵魂出来了。”这交情不错，他就住在附近，一找还真找到了，解了我燃眉之急。我心里很感激，觉得他够哥们。当时我也套近乎夸他：那天见你在公交车上对待那个吸毒的年轻人，开始还认为你是没吃盐“缺钙”的人，不像个男子汉，是胆小鬼孬种，不敢坚持原则；现在倒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处世大智慧，你这样做是对的：吸毒者穷凶恶极，你不是警察，手里没枪，你惹不起这些歹徒，就不要硬碰硬，一个驾车的人，性情要平和，保全一车人的生命安全，才是你的头等大事。
可不到一年，我这朋友就出了一件天大的丑闻，当时听闻，我在心里责骂自己：你怎么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杨裕华的所作所为也真不成体统！他与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有夫之妇搞到了一起，为了达到长期与这女子非法苟合鬼混目的，把女子丈夫诱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残忍地结束了这女子丈夫的性命。自然这对淫夫荡妇也没好下场。大家都说杨裕华“盐”吃得太多（意思是不务正业，不好好做人）。当年衡阳法警处决他时，将他五花大绑，背上还插着一块木牌子，写着“杀人犯”，还打了个大红“X”，押着他站在敞篷车上游街，最后在还未完全建好的蒸湘北路上执行枪决，以儆效尤（当年这种震慑不法分子的方式有点不太人性化，随着法治社会的不断进步，这种让人诟病的举措方式就逐渐被淘汰了）。这杨裕华除了杀人外，还贪污了好多票款，罄竹难书……
不能像杨裕华这样活！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处世为人，不要搞歪门邪道，我就曾有一个高风亮节的“壮举”：一个卖挡风玻璃的人想推销他的产品，他的产品不行，却拿着一摞钱想要我帮着讲一句好话，我虽然也很喜欢银子，但面对这种钱，我没有违背良心。我认为：人还是要老老实实流汗，汗水里有盐分，它能化腐朽为神奇，可烹饪出事业的大餐，可做出“色香味”俱全的人生珍馐。
天气热，有人背着泡沫保温箱卖雪糕，我想到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就买了十几支雪糕，慰问大家，吃着吃着，我吃的那支雪糕快融化要掉地上了，我啜了一口猛的，结果牙齿就受不了了，牙齿痛了一个下午还不肯作罢，晚上回到家里，牙痛也还继续发难，痛了大半个晚上，都没睡着，后在嘴里含盐开水，症状慢慢减轻了。早上起来，人好疲倦，牙齿也还隐隐作痛，但想到厂里有很多的事情，我不能请假，我还是要上班，带点盐到厂里去，一边含盐水一边工作，打造一个中国好工人的风骨。
这些在衡阳曾经的过往，都被我收藏在记忆深处，偶尔翻出来，还让人莞尔，尽管也有点乱七八糟，还有很多的不堪，却是我实实在在的人生，烟熏火燎让我度过了生命里最充实最接地气的时光，是我在人世间最真实的样子，累并快乐着，收获多多，也幸福多多。我热爱那个阶段的自己。感谢衡阳，把我锤炼成有情怀有担当的豪杰之士！柴米油盐，最喜人间烟火味，且以凡心度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