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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群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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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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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

      下班回家,开门见到阿山坐在客厅和母亲在说着话,心里很是惊讶。
        这位五年多未见一面音讯全无的曾交往甚密的人,突然出现,唯一的感觉就是:噢,他还在。
        阿山是我在乡下时的小学同学,就住在几里外的邻村。自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不断地向我诉说他家的困难,他找工作的挫折,他的各种辛酸遭遇......让人心生怜悯。心善,每听一次,我就感动唏嘘一次,就一次次地借线给他,以缓解他的燃眉之急。借钱的时候,他说尽快还,再到下一次借的时候,上一次的承诺大家也就不了了之。这样持续了五年,我却没有收到一分的还款!也没有得到他的半点承诺,甚至乎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统计过共借了多少钱。第六年的时候,他消失了,手机换了。过年节我回乡下,想关心过问一下,可就是找不着他。不是未放假回家就是去了串亲戚。留口信让他家人叫他找我,却是了无踪影。
        我算是彻底的失去了信心。内心里,我把他当成是自己慈善之心的反面教材。
        我的新房子,山未曾到过。这一次,他千辛万苦跑过来找我,可没那么简单。
        山站了起来,很客气地和我打招呼。我警惕地打量着他,还是猴子面,而立之年已是皱纹纵横其上,矮瘦的身材,一副发育缺乏健美的形象。
        山正要说话,我连忙抢先开口,说着目前的时势,说着今天的天气,牵着他东游西逛大耍太极。“要控制好局面。”我暗暗地想。起先,山听我滔滔不绝地和他聊,兴趣很大。后来,听来听去都是不关痛痒的事,他开始有点坐不住了,几次插嘴,我就是不让他说下去,尤其是他的工作、他的家庭,那些东西,关我甚事?我想让他知道,对他的支持,我已完全没有了感觉。我要叫他知难而退。
      “关公面前不要弄大刀”。山不愧是老手。我已讲得口干舌燥,他还没有挪动身子的意思。看来,我的这一招,对于他来说,还是嫩了一点。“哎,差点忘了大事。同事约出去商量一些重要的问题。”我看看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站起来,同时也希望山跟着我一起出去。谁知,山的两腿象和地板浇铸在一起,站起来就是不挪动一下脚步,“我想——”最刺激我神经的话终于出现了。
      “对不起,再晚点就迟到了。”我怆忙打住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
       “那你先忙,那你先忙。”山嘴唇嗫动着嘴唇,还想说下去,但终究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真拿他没有办法,我悻悻地走出了家门,将自己隐藏在花园长堤的石椅上,眼睛只管瞪着小区出口。心里想,看他能坐多久。有家不能回,这种感觉不是滋味。
        过尽多人皆不是,月正灯稀夜悠悠。喂了一个多小时的蚊,终于见到那瘦小的身影出现了,待他走远,我快步溜回了自己的家。
        母亲已准备上床睡觉。在房里抛出一句话:“阿山等了你很久,夜了还没等到你回来。他说还你钱,就放在茶几上。”
       茶几上,躺着一只黄色的牛皮信封,里面装了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他有没有说是那来的钱。”
     “家乡征地。他们拿了不少征地款。”
         我心里头一酸。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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