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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群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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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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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

大帽山、峡山同属一山脉,两山相连,如一条青龙,从北江飞跃扶摇直上,高耸的身躯阻挡了北方疾风,中华图腾

之下,劳动人民的追梦,和一个个神话交相辉映。

说了一段梦话,皆因离乡多年,他乡当家乡,骨髓血脉里,新旧交迭,现实与追忆,融入到眼前一景一物、一人一事罢。

2019年这个夏天,我坐在静寂得听见蝙蝠打呼噜的棚架下,风吹来九爷回忆大帽山下东城那些事。那条名叫黑妹的年轻狗,以狂奔的姿势,四腿前后抻直,肚皮胸部下巴紧贴地面,摄取泥土的凉气。

脚下这块田地,贫瘠、干旱,大家都称它为“冷饭地”——晴天一把刀,阴雨一团糟。平时硬得汽车辗过不留痕迹,灌水后,人走到上面就如掉进沼泽往下沉。

四五十年前,医疗和生产不发达,血吸虫横行,这片土地,熬坏了多少人,从地上长出的庄稼,或柔弱无力如纤女子,或疏枝寡叶似苦行僧。九爷,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还没“爷”的年龄,四十多岁,在这片土地出生和生活,精壮身材,小麦肤色,健朗俊明。

自家承包的土地,都被整合了让大耕户去种植,有规划的统一播种、管理、销售,有着农民身份的九爷,真的成了“爷”:不用躬耕于田野。这里的农民,大多选择了出租田地的生产方式,劳动人民的本色,注定了从泥巴中解放后,会寻找喜欢的工作延续他们的劳动。

东城江埗村的九爷,没有离开家乡。他的劳动扎根在家乡。他是少数还住在村里的年轻人。

家在这一距离城市中心仅十多公里的地方,何须万水千山跑到其他城市去打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哲学。

东城是“盛产”传说的地方,金鸡岩葛洪炼丹、牛鱼嘴牛与鱼的故事、大帽山断岩锯树凹、白庙渔村禺山古庙、井坑塘水库、兴复隆古寺、禾楼歌等有着丰富的民间故事。

九爷说,据传,因大帽山的巍巍气势,以前大官北上经过金鸡岩陡坡前都要下马。他在我的记忆里又为东城增添了一个传说。

东城,是一块宝地。

东城黄金布村的黄总,也这么说。一位年轻的农民企业家,一位守护着灵性之花的企业家。

刚参加工作,当厨师,从清远做到广州,开阔了视野,再回到家乡,脸色亮堂、像盛开的禾雀花一样精神饱满的黄总,轻描淡写地讲着他的经历。可讲到他种植的禾雀花,那就戳中了话题的兴奋点。花期已过,园子里盘蹲着一尊尊黑得庄重的禾雀花藤,架着的叶蔓撑起了近百亩绿色的天空。这片天空,黄总耕耘了十年。老树新绿,古藤开花,本来就是让人惊叹的事,何况这是能开出一朵朵如雀展翅纷飞的花,会“泣血滴泪”的花。

作为成长在大帽山下的孩子,禾雀花对于他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十多年前,在外面闯荡的黄总,不知不觉发现城里人都爱往乡下里跑。恰逢其时,老家生态旅游迅猛发展,他于是把自己像珠三角产业转移一样转了回来。让更多人看到家乡的禾雀花是他回乡创业的其中一个念头,而刚好这年,同村的阿叔不打算在租用的田地里搞生产了,黄总赶上这个机会,把十多亩田地顶租过来。关于当年上山折取老藤,别看黄总见过“世面”,他却是虔诚地带着香火尊请花神下山。说来奇怪,禾雀花在这片“冷饭地”安家后,生土变成了熟地,插种后的第二年,一串串“禾雀”,如“候鸟”,随着春雨如期而至。本地传统的禾雀花颜色有米黄、乳白、水绿,与外地见过的五彩缤纷禾雀花相比,显得素淡。这些年,黄总就凭着他那股如老藤般的韧劲,神奇地在本地品种上,嫁接培育出淡粉、绛红、藕玉、绀紫的花朵,丰富了禾雀花的颜色。功夫做足了,灵性的花自会感知。

在外面打拼多年,回到原点,现在,黄总在他的禾雀花基地,挖塘搭窝,喂鸡养鸭放鱼,回复最初的循环养殖生态。在多处爆发非洲猪瘟疫情时,那些吃着米糠杂草的生态猪,无忧无恙,健康精壮。

黄总、九爷……,在这个充满着浪漫色彩的地方,把生存与发展回复到最初的状态。

用传说去解释传说,过于单薄。用现实去丰富传说,传说得到了延续的活力。有了传说灌溉,心灵田园忽然间就生出了新内容。

被时光洗劫经年,他们依然对传说还有一颗纯真的心,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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