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目湖的早晨

天目湖是由沙河及大溪两座大型水库组成，大溪水库这边，被当地的人称为西天目湖。

从旅宿的山庄到湖边要顺着山坡，走一段路，再穿过一个村子。村子有点大，被环湖的马路分为两半。我们向靠湖一边的村舍走去，那儿环境很美，像个园林。樟树、棕榈树及不甚高的竹柏、冬青环围着一个很大的池塘，水清澈如镜。傍着池塘，有一排风雨长廊，是村民集聚、休憩的好地方。

清晨，村子很静，鲜有人影，所见皆是老妇老翁。一老妇，蹲在池塘的石级上浣洗，棒槌拍打衣物，“啪啪”之声射向四周。村东头，一老人，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一只花猫卧在脚边，一动不动。望南，一妇人，扛着锄把向村边的树丛路走去，树丛那头隐约望见一小块种着蔬菜的边角地。

村东头一条小道通向湖边的丘岭地。小路曲曲弯弯，从树丛灌木丛里伸去，越走越窄，很久没有走人了。一边走一边拨开树枝树叶，走了数十步，才越过这段岭，走出林子。

眼前透出了大溪水库，西天目湖，此刻，掩映在一丛丛残存的山茶花、杜鹃花和枯树残枝之间。岸边湖滩上，柳条、苇子以及不知名的杂树，被湖水时淹时涸，涝死枯干。踏上湖滩，得小心翼翼从干枯的树枝、柳条和苇杆旁边走，否则会踩着、被挂着。

丘岭、山地直至高原的湖泊或者称海子，大多是水库或堰塞湖。天目湖就是由东西两个水库构成，旅游景区主要在沙河水库那边。西天目湖这边，除了围着湖修了条公路外，一切自然浑成。这里的湖岸，是很不规则的滩涂，有一个个的湾，有从丘陵上淌下溪流的一条条河道口。越过河道，要绕着弯，从荆棘丛中抓住老树，踩踏过去。

湖边清晨，太阳刚升起，春和景明，阳光很柔，些许水汽，淡淡地氤氲于湖上。远处几只水禽，白鹭或野鸭，悠闲地漂浮在水面，轻轻地拖出一条条的涟漪。四周隐隐起伏的山岭，围绕着很大的一片湖。

这里的人说，天目湖两个水库就像少女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明镜似的湖和湖边隐隐的山岭，真是“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横（宋·王观词句）。”

望着天目湖美丽而宁静的风景，和湖边静谧的村落，想起这里遥远的传说：东汉蔡邕，为避战乱，隐居于此，并在某处修筑读书台，静心著书立说，才女蔡文姬用焦尾琴弹奏着她对“别离乱”的哀怨。眼前氤氲的水汽，正是她的琴声，在湖面上、在山峦间，悠悠扬扬地飘荡了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