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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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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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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要个拥抱

其实我发现,相亲的美妙之处在于,能遇到很多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与事。就如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并不是很有钱的样子,但在点菜的气势上,却全然是富豪的作派。怎么描写呢?是大有一副指点江山,激荡文字的那种磅礴。然而,等他的话一句一句地出口,却是很Lou,就如潮水退去,立刻发现有人是在裸泳。

因此,一开始,他那一表人才的好印象,立即变成五五折。尤其他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是很不满似地说“这儿的菜怎么就千篇一律,咋就没有一点格调呢!”说着还不时地偷窥我。于我而言,就又有了一种像吃了变质的食物,那种毒性随着时间的流逝,持续加剧了胃里面的翻江倒海的感觉。

进退维谷。我想起这个词。

“你看着干吗干吗,怎么不吃啊?。”菜上来后,他说。

我礼节性地拿起筷子伸向那盘炒油麦菜。

“你们文化人,是不是都挺不在乎物质,只注重精神的需要?”我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作为无声的回应,将筷子伸向那条死不瞑目的鱼。虽然一筷子下去了,似乎还不能表达我的立场,便笑了笑说:“这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说了。” 筷子立即戳向那条鱼的眼里。

他这时似乎这才明白我的意思,脸上痉挛地褶皱了一下,带着比较尴尬的笑着看我,却又像故意求死般地气人自言自语起来,“我以前认识的女生,都挺爱钱的……”

这样的开始,注定像那首《无言的结局》的歌。如果你们认为我表达不准确,那么,我认为,就如国与国之间在某种会议上的争辩,明明无能为力,却要显得他无所不能,底气十足。

对于他这样的行径,请原谅我用外交语言。就更加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甚至是将讨厌延伸开来。

对此,我长吁一口气后,端倪着他想,眼前的这人吧一定在相亲的道路上经历了风风雨雨,但一定没见到什么彩虹。如果他不是真情流露,就是先入为主,逼着眼前女孩,不得不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他期待的人。

就是这么一想,我将讨厌化作了某种恼怒。但是,作为一枚有知识的当代女性,我还是本着好男人都是激励出来的指导思想,说道,抑或是提醒他:“你们男人不是经常说女人只负责貌美如花,你们负责养家嘛!”

他一愣,像是突然与彩虹不期而至,露出了尴尬地一笑,接着,像是配合着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女人爱钱也不错,这样让男人心里踏实总比什么也不爱要好。”

此时我真想哈哈大笑一下。但是,忍住了。故意学着电影中的狐狸精的那么一笑,用筷子夹起那条死不瞑目鱼眼问道:“你说这鱼死了为啥还死不瞑?”他又是一怔,接着是噗哧一笑回答:“大概它觉得我在水里生活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将我煮了吧。”“你还是很善于思考的!”我说。

不过,从他的叹气中,让我知道这个人是那种森林型的男人,表面上到处都是路,实际上转来转去才发现还在那个林子里原地踏步,根本无路。所以,我能够感到这条不同寻常的“鱼”终于被我征服。

此刻,我真想高歌“你终于被我征服!”虽然我很自信他已经被我征服,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忧。虽然,这条奇异的“鱼”上了我的“客船”,但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烹饪”才好。

好在,我是一个喜欢与各类人物交流的人。这,毕竟有利于我丰富多彩的写作之路。为此,我亦将胜勇追穷寇道:“这或许就是价值规律的体现吧!”

见他莫名地看着我,便又说“就拿当下的一些男生择偶而言,况且一些男生在“硬件”如薪资、长相上,勉强“及格”而已,你非要以“有钱人”和“条件优越”来示人,要求对方既要漂亮还要贤惠等等。要求的那么多,无疑是椽木求鱼对吧?”。

“这个我还真不苟同!”他立即放下筷子,发挥着一脸纠正错误的力量说“这要看什么样的男人了。”“那你是什么样的男人?”他嗫嚅了一下,像是在揣测,这个我能看出来。他大概想说你们女人就是目光短浅,你眼前就有彩虹,干嘛还要不断地去经历风雨呢?。

然而我猜想错了。似乎努力了一番后,他才吞吞吐吐,像绕了好长一段路一样,说了一段如此啼笑皆非,又站在他的立场上,很有道理的道理来。

此时用银洋镴枪头这个成语,我不知道是否准确。反正我心里多有不快,虽然不快,但我还是像老师批改一本错误连篇的作业一样,既耐心又认真地说:“正如你所说男人可塑性大,说不定哪天天上掉馅饼就成功了,年龄再大也能找到小姑娘,但你看一下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东哥?马爸?”

这些话把他给激怒了,我想应该是“天上掉馅饼”这几个字。他的庐山真面目显见了。他说,“你不要小瞧人嘛,比如说我那家店,虽然员工不多,三五个人,七八条枪,但是年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说到收入可观,是郑重强调地说,在这个人人都能出彩的时代,我随时都可能做大做强,未必就比他们那些人差多少……”

他从以后如何发展壮大,再牵强附会扯到婚恋市场上来。不过,这全是我的错误!因为,我的“抛砖引玉”所致。我本想说,对不起,不是针对你的。结果还没等我发出声,他就掐断我的话说,是不无气恼地说:“譬如你们女生要求男生在身高170以上,年薪二十万元以及有车有房等就有点不切实际。而有关部门进行了统计调查也表明:在中国,如果女性找到了老公在170以上,年收入是20万,那可是百里挑一。而在现实生活中,在中国当下遇到身高170以上的男孩儿的概率也不过是5%左右。对于年收入是20万的人群,全国也只有10%的人,月薪在万元以上(税后),而这样人群大概不越过3.5%,如果再考虑一下适龄的问题,几乎达到了百里挑一的稀缺程度,更别说房子、车子了。”

说至此,他停下来,露出很有意味地一笑--意思是你配吗?看着我的反应。

说真的,我倒是真的有点佩服他起来了。大概可能是我表现得过于佩服了吧。他在嗫嚅中,慢慢放下脸上写着的恼怒和额头上布满了不甘心挫败。而我,以为只是他只是发现自己“防卫过当”。

正当我准备平心气和,好好探讨一下当下男女们在婚恋这个问题上,人人说不清,道不明,还大喊知音难觅的话题时。谁知,他靶向明确,用很严肃的表情问:“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那个百里挑一的女生吗?是不是对自己估值过高了。也许,你们很多女孩不服气,会说,我即便达不到百里挑一,条件也优渥哦。咱有房子、有车,收入也不错,长得也很漂亮,等等。漂亮不仅仅是个形容词,更是一个量词。就算你对自己评估中肯,但别人也不一定照单全收,还有很多话要说。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直摆在那儿。再说,从男性的角度尤其能够达到百里挑一的男性来说,你的房子、车子对他们来说只是你的附加值而已。而他要找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眼中的西施,并给出的附加条件是,要有好性格,家境相匹配,还有共同的价值观等。而你自认为的条件优渥,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那么能与你匹配的那个人,与你旗鼓相当的人,几乎不大可能。因此,如果你一味坚持你的条件不松绑,那么,你将被剩下的可能性几乎达到百分之99%。而真正与你能够走进婚姻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设定“条件”的那个人。不信,咱们走着瞧。”

他的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也让我有些佩服并赞成。不过,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应有反应。毕竟男人没有一点争强好胜心,也不大像个男人是吧?尤其他这种做梦都在渴望成功的男人,显然而然,他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只是,我非常无比地疑问,他的这番话不知道是有准备而来,还是在婚恋市场上相亲多了,得出的经验总结。

自然而然,这场相亲,又是意料之中,不欢而散。不过,他走时丢下的那句“其实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令我想到一名句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因此,直到回家洗澡准备好好好睡上一觉还在想这件事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

“有一种女孩子表面上多么坚硬,实际上,那是脆弱的表现。”我知道说的也是我。

“XXX,一洗了之”正如“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XXX”如出一辙。但对于我来说不止是一句广告词,而是懊悔怎么就去相亲了呢?

好在,我是自信的。譬如,洗完澡对着镜子打量自己,我看到了一具陌生的身体。光滑、修长、红润、饱满,像雨后的葡萄串,三十五岁依然如此青春,如此健康,充溢着生机和活力,适合所有美好事情的光临。于是,我立即就想到那个差点“要了姐姐命了”的那个家伙。

虽然我知道,人生没有后悔的药。正如有些人,说过的有些话,有些意图,有些尝试和努力,成功了便是羽毛、是雪,衬上诗词和曲谱,是副可以被装裱的美丽,倘若失败了,它就是满载难堪和懊恼的路牌,将永远记录你曾经有过那么孤注一掷却颜面尽失的败北。

这些话,是从哪本书上记下来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在我的身上,真的太合适了。

不过,我把那次的经历视为美丽的相遇,而结果却是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博”。如果我能先知先觉该多好。

在“赌博”生发之前和发生之前,萧克和我的关系,兼具着公司里的同事,我的副手,还是我暗恋或我喜欢的对象。在那扇名为“窗户纸”的“赌博”,没有捅破之前,那种感觉就像房间角落那支默默无闻的檀香,散出的味道曼妙无比,动人心弦。对此,我曾经希望一直这样延续下去多好,哪怕“剩”出三百五十岁都行。

虽然我早已过了视挫折为跳马,不仅轻松跨越还顺带夺个满堂彩的年纪了,用更通俗的大白话说,就是不再经得起折腾,也要折腾一回。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我修复能力大大降低的不仅仅是熬夜后的皮肤,宿醉后的肝脏,就连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如同体育馆内,那伤痕累累的溜冰场,已经架不住下一个后外点冰三周跳。

那次出差,也不知因为那张大单签得太痛快,还是彼此早已经图谋只差一阵风,一个眼神,还是因为一杯酒精的推力。三种可能兼具一种即可也有可能。还真的因为一杯酒的原因?

萧克离我太近了,他身体散发出的男人气息咄咄逼人。我和他被宾馆房间当下的气氛切割出了一个宛如二人世界的情侣之框。如果当时有一条拉链,它在我们头顶上慢慢拉合,里面发生一切皆有可能。这个我比较清楚。

我不得不承认此时内心里像无数只小鹿在碰撞跳跃,我能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像青春少女遇到那个心仪已久的心上人,耳赤脸烧,言语撩人。但理智还是在告诉我,这是在赌博。虽然,我相信姐弟恋并以无数人的经历证明过,开始感觉良好,后来不明。虽然也知道前路未知,可我心里还是犹豫着并在“赏味期限”这个词语作用下,理解成“至少吃了也不会死啊!”

正在这时,萧克的双臂从我的身后圈了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推开抑或更像是抓住他的手。天啦,他的手是滚烫的,在一个微小的范围内像须臾驾到的东风,让我心潮澎湃是并在心里催促我自己,是时候“乘胜追击了。”

原来在这样的空间里被步步紧逼的不仅仅是我,受室温影响灯光影响的不仅仅是我,看见仙人球投下的影子便以为它是顶皇冠的不仅仅是我。萧克的指腹在我的扭动的腰间上传递着他不甚明朗但我知道接下来,所有的企图。

在我的反作用下,他将我的手紧紧钳在我的腰间。

我被他束缚,或更准确说是征服,只能默默地抬起头,嘴里发出不明的囫囵望着天花上的那盏造型类似向日葵的灯。我像是葵花迎着朝阳,随着他的方向迷失,因此,留给萧克一片足够酝酿的时间和想做的一切空间。

萧克在我被他的成功“驯服”中,他却突然变得像个婴儿安静地匍匐在我的后背上。他吐出的气息像微风,一股一股带着某莫名让人竭力想嗅的等待。在我预感般传来下一幕即将开展的波动时,他提前一步抽回手,将我的身体像翻扑克牌一样,扣在他胸前,然后,将嘴吧贴在我的耳窝,轻轻呢喃道:“我好喜欢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顿时,一股洪流即将冲破我的堤坝。于是我挣扎着又对自己说,既然是赌,要不咱就赌大一点儿?割腕是痛断臂也是痛,说不定还被后人称为壮士呢。失败一定是可怕的,糟糕的……又能怎样呢?为此,我明知故问“你在胡言乱说什么!”接着,我感到耳窝里如钻进一条泥鳅……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受,这就是“肌肤之亲”?随他去吧!身体是一松。便感知他即将分崩离析的各种动作--就此开始蔓延的轨线,向我身体的四面八方,迢迢地包围了上来。

我仿佛站在失衡的坡度上,天正要流向整个地,而地要遮蔽了天一般。

……

他一度气势逼人地几乎以熊熊之势烧掉了我内心的枯萎。他简直让我要重新拾起对某些词语的怀念了。此时,我更加觉得可以为他冒险,为他折损一部分的坚持,为他而扛起一些指责性的言辞。可问题在于,萧克也许压根儿什么都没有考虑接下来的序章。毕竟他才二十二岁,像所有意气风发又凶猛的脚步,走是本能,跑是本能,挥霍和践踏也完全是本能对吧?而我呢?

对此,与萧克那天亲密接触之后,我恍惚间想到,也许出差回到家里,我可以兴奋加自豪地慰藉我的母亲大人了。因为,我不再是“剩女”了,可以自豪地说我很快就要嫁人了。然而,当我排摸着心头可以浮现的每个词语,虽然我对中文如此博大精深的驾驭,可我还是迟迟想不出该怎么描述并确认我和萧克的关系。

别人管上过床的人叫情人,亲吻的人叫恋人,而我和萧克仅仅是拥抱之外附加了一点东西,就像去超市购物,多送了一点不值钱的东西—耳吻。那么,我和他算什么关系呢?对此,准备在第二天见到萧克时决定用一种落雪无痕的方式,与他探讨一下我们的这种关系到底算什么关系。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萧克来到我的房间,见到我时是以一种“春风不懂少年的心”那种眼光,并对我并说“部长你好憔悴啊!”

我的精心准备,在萧克这儿却是“文不对题”。

我不知道他是没话找话,还是真诚直言。对此,我心中怒火蹭地一下从口出冲了出来--“你这小破孩真的不谙世事。”“我还小吗?”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一脸的茫然写着无辜,随即又充分肯定“我二十二岁不大也不小了对吧部长”。

对于他一口一个部长,这种层级分明的称呼,像是如一剑封喉,令我真的后悔至极—想说,上鬼子当了。对于这样称呼,简单扼要将我们的关系停止在工作之上—想说,自作多情。于是,我又不无恼怒地说“你真够可以的啊!”

等萧克明白我语言的具体指代,脸色开始尴尬了起来。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间,便一个挑眉反问,“我做错了什么部长?。”“没什么!”我挥挥手说,“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萧克自然听出我语言锐利的弦外之音,以为他会难堪,可令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像个淘气的孩子面对家长的呵斥,然后惯常地作了一个鬼脸,又张望了一下四周,居然上前作出一个拥抱的手势。我一转身,再转身,一挥手指着他问:“你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对吧?”

萧克的下巴立即像被什么生硬地撬起来。我明明白白目睹一个哑然的过程如何开始和如何完成。萧克嗫嚅了一下说,不过更像是问:“这样不是挺好的!”

说真的,在心里愤怒地诅咒中,我真的想狠狠地扇他一个耳光,但我还是强忍住怒气地问:“你只是单纯地图个好玩什么的对吗?” 萧克又是一脸茫然加无辜,接着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家长争辩道:“我只是觉得那样挺好!”我心里立即一炸,将“滚”在出口的瞬间换成四个字“离我远点!”

萧克又像是很无辜地摇摇头,逃命似的离开我的房间。霎时,我像抽了筋骨似的瘫倒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盏向日葵灯感叹:他只是一只小奶狗,需要的是一个妈!随即,我仿佛听到萧克丢下的回音:不呢,我只是要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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