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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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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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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岸边的乡味

黄河岸边的乡味

  二月龙

拽白蒿、挖小蒜……春天,是我最向往的期盼,太阳暖洋洋的,微风和畅,招惹得杏花、桃花、梨花次第怒放,嘤嘤嗡嗡的小蜜蜂飞舞弹唱,演奏着一曲曲春天的故事。

过了春分吃春菜,小蒜入药也是菜。家乡的野菜随处可见,白蒿、荠菜、黄花苗、野苜蓿、山韭菜,还有满山遍野的榆钱、槐花,而我却偏爱黄河岸的野小蒜。

小蒜,在我们老家是一种绝味的野菜。每年打罢春儿,气温回升,藏在圪圪角角的小蒜,沐浴着清爽的春风,就迫不及待地露出嫩绿的小脑袋。

“二月半,挖小蒜”。到了春分,小蒜的清香早早蹿入人的心脾,一丛丛一片片就像是种植的一样,不时地刺激着众人的味蕾。

小时候,不知晓小蒜是何物,就跟在奶奶身后拾小蒜。挖小蒜无须特殊工具,找个小铁锥或者就地找根树枝,在石头上蹭出个尖尖儿,就能剜出白生生的小蒜疙瘩。小蒜多的地方,像马鬃似的用手一捋一大把。

“薤白罗朝馔,松黄暖夜杯。相留笑孙绰,空解赋天台。”长大后,读了李商隐《访隐》的诗句,方知“薤”便是小蒜。

比起大蒜,小蒜外貌区别在于叶片,大蒜是扁叶,小蒜像葱一样的圆叶。小蒜因身材矮小不起眼,不被重视,但婶子大妈们却都喜欢用它剁肉包饺子,老远就能闻到香喷喷的一股香味。

喜欢吃奶奶腌的小蒜,放学回到家,奶奶递给我一个热馒头,掰开,裹上一抹腌小蒜,咬一口,那味道特别好。奶奶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现在想起,仍觉特别慈祥。

奶奶说,我两三岁的时候,瘦得像干柴棍儿,爹娘忙于农事,身心疲惫无暇顾及。那时的农家娃,就像一块土坷垃,可奶奶却把我当成了宝儿,带在身边好生照看。或摊或烙,或烤或蒸,就是在奶奶的馍馍就腌小蒜的滋养下,我从一个面黄肌瘦的瘦猴,长成了小胖墩儿。

再后来,读书才知道,小蒜儿不但好吃,还是一味中药,在《本草纲目》里也有记载:“小蒜,即蒚也。野生,处处有之。苗、叶、子皆似大蒜,而细数倍也。苗如葱针,根白,大者如乌芋子。”它具有理气、宽胸、通阳、散结、导滞的功效。难怪在那困难年代,我能健康成长,原来多亏了小蒜儿,还有奶奶的疼爱。

奶奶85岁那年患病卧床,我拉住她瘦弱的手,逗她再给我腌罐小蒜,奶奶笑了,一笑那脸上的皱纹堆砌成慈爱。

奶奶看电视,知道了泡面,她说能吃回泡面,这辈子也算有福之人。我问奶奶,泡面要不要放点葱花儿,奶奶说,要是能撂撮小蒜,那味儿就更香了。

初春一天,我跑回小时候奶奶带我挖小蒜的黄河岸,爬上岭坡,在一处避风圪角的草窝里,找到了一丛枯黄瘦弱的小蒜。挖回小蒜,我照着奶奶的说教,拿佐料和盐、油辣子,把小蒜腌制在小瓶子里,放在奶奶床头。在奶奶吃泡面或糊涂面时,就一口小蒜儿,奶奶咂巴着豁牙的嘴笑眯眯地说:“好吃,真香!”

心之所想,皆是过往;言之所看,皆是遗憾;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大山和母亲河相依,孕育了五谷丰稔。如今,奶奶已离我而去,但记忆里,奶奶做过的腌小蒜依然令我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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