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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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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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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碗暖心手擀面

三碗暖心手擀面

李 健

一顿不吃面,就像一天没吃饭。手擀面,对我来说情有独钟。

早些年,家境贫寒,主食面条多为红薯面,大米、白面少之又少。只有逢年过节时,全家人才能吃上一顿白生生的手擀面。

上高中的时候,每到周末回家,我总缠着母亲想要吃碗手擀面。她从瓦罐里抓上几把白面,倒进和面盆,洒上温水,便开始和面擀面条。

母亲说,最好吃的手擀面,和面时兑水要掌握好分寸,兑水多了,擀出的面太软,没嚼劲;兑水少了,面皮太硬,费力难擀,吃到嘴里像吃面疙瘩。

看似简单的手擀面,想要吃出母爱的味道,必须三揉三醒。

母亲做的手擀面,好看又好吃——青丝丝的韭菜,附着在白生生的面条上,亮着几丝油星星儿焦黄鸡蛋皮,飘散着香喷喷的味道,勾得我馋涎欲滴。

母亲虽已故多年,但我总念念不忘她做的手擀面。幸好母亲的手艺,在妻子的手里得到了传承。

在农村,出力人一天离不了两顿面。记得有一次,我从小煤窑打零工回到家,肚子饿得咕咕叫。妻子问我要吃多少碗面。我早等不及了,接过饭碗就狼吞虎咽起来。妻子又问:“好吃不?”“嗯,嗯!”我顾不上答话,像一条饿透的春蚕,一番风卷残云。

吃到最后,我猛然看见四岁的女儿眼巴巴地瞅着我,就疑惑地问:“你没吃面?”女儿哇地一声哭了,哭得还很伤心。妻子抱起女儿,尴尬地笑着说:“咱家白面没了,这是最后一碗面。俺对闺女说,爸爸吃剩下了,就留给她吃,谁知……”妻子话没说完,苦笑着僵在了那里……

这碗饭,多少年来,一直是我心中最为酸楚的一碗面,成为我难以忘怀的记忆。

为改变生活困境,我和妻子商量进城一搏。进城后,妻子一眼就瞅上了手擀面行市,靠着擀面卖面条来维持生计。虽然每天苦点累点,但不至于让女儿再为吃不上手擀面而伤心落泪。

在城里的几年里,妻子擀面的手艺日益娴熟,擀出来的手擀面,皮薄如纸、切出来的面,长而不断。从锅里到碗里,细细的,长长的,面是面,汤是汤,手擀面仿佛变成了玲珑剔透的饰品。

女儿吃着手擀面,渐渐长大,不但学业有成,也学到了一手地道的擀面手艺。

后来,我留在城里工作,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家。每逢我们预约前去看她,一进门,她就像变魔术似的,手擀面已经被她捞进了碗里,再拌上韭菜,浇上臊子卤、香辣酱、鸡块、肉丝,一碗飘荡着麦味肉香的手擀面顿时变得五颜六色。吃着女儿做的手擀面,我感觉吃到了一顿美味佳肴。 细细想来,手擀面并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也不是独家秘笈,只不过蕴含更多的,是母爱和亲情。

如今看,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手擀面渐渐被轧面所替代。吃在嘴里的轧面与手擀面,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但仔细品味,总会觉得少了一味亲情的“佐料”。首发于《济源日报》2021年3月19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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