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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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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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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老电影

                                   

在岁月的记忆里,一提起山村露天电影,心底总会荡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涟漪,她深深浅浅记录着对童年的无限追忆,也在品味着曾经的无忧无虑......

天擦黑儿时候,山村的大树杈上挂起白色的屏幕,就会有人一路吆喝着“有电影了,有电影了……”这消息像长耳朵的翅膀,不出一顿饭的工夫,就会招引三五成群的庄稼人,陆陆续续聚拢过来看电影。

山村看电影并非易事,但凡谁家办喜事娶媳妇,才有机会请人放电影。这放电影啊,也是惊天动地。要提前三天给放映队押定金、送喜糖递香烟,到了放映当日,还要亲自去接“电影”。平川地区还算好,用架子车接来送去,山沟沟里就遭罪了,要爬坡上岭人抬肩扛,碰上没有通电的小村子,还要抬上铁疙瘩发电机,一走一晃,那股汽油味就能把人折腾得够呛。

山村渐渐热闹起来,邻庄近村的庄稼人扛着板凳,拎座椅跺一跺飞溅鞋子上的泥土,又说笑着涌过来;远道奔来的外村人,左手提着“咝咝”作响的照路老马灯,右手抹一把吧嗒吧嗒晃动的嘴唇,擦去粘在嘴角干馍花儿,急急忙忙瞅位置选地点,总想在放映机左右占个好地儿,顺便看看胶片长啥样。个头低的人嚷嚷着别人挡住了视线,干脆借力爬上树杈杈;闹腾的小娃娃们,一把被爹妈拽住,架上脖颈,管着手脚不乱跑。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老远就能看见黑压压一片。男女老少,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三两调皮的顽童,还绕着人群一圈一圈地追着跑。墙角边,上了年纪的老汉,呲溜溜抽着旱烟,期盼着荧幕出现画面。

贫困的山村,灰头土脸的娃娃们除了草垛捉迷藏、跳绳、打陀螺、摔“面包”、摸树猴,最向往的就是看电影了。那令人兴奋的山村露天电影,不知给众人带来多少美好的回忆。不管在汩汩流淌的小河边,还是秋风蝉鸣的季节、呼呼冷风冬夜,山里人为了看一场露天电影,凭着月亮照路,伴着鸟叫蛙鸣,忍着饥肠辘辘,哪怕跑上几十里山路,也要去看一场稀罕的露天电影。

在那个年代,电影不仅是个最热的名词,还是一盏明灯,是照耀庄稼人前行的精神食粮。

电影一放映,配音响起,喧哗的山村电影场立刻安静下来,唯一的声音就是电影里的对白。那时候,上映的电影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红色革命故事:《敌后武工队》《地雷战》《地道战》《智取威虎山》等。记忆最深的就是《闪闪的红星》,那头戴红五星帽的潘冬子,刀劈胡汉山,威武的小英雄,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一部电影,往往要演上一两个小时。看电影的人,无论是在夏天还是冬天,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能站着看上几个小时,乐此不疲。

小孩子就不同了,看着看着就会在大人的肩头上睡着,等电影放完了,才会被大人抱怨着背回家中。

看罢一场电影结束,影片的情节余热竟能持续几天,唯美的表演动作,成了小伙子追逐的时尚;村姑小媳妇也会聚拢一起,纳鞋底缝鞋帮,影片中的某个片段,也是她们热议的话题。

看着山村露天电影的一次次上映,转眼又进入新时代,替代电影的电视、电脑、智能手机进入千家万户,人人都能足不出户看到各自喜爱的娱乐节目,精彩的内容,比起当年的露天电影不知要好多少倍。

如今想来,昔日山村电影,看的可不仅是电影,更多的是邻里间的温情。

时代催生了露天电影的快进键,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传统的露天电影渐行渐远,但我们清楚的是,因为有了山村电影的载体,记忆的胶片依然会留存在我们这代人的心中,在脑海中久久萦绕、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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