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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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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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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夏天

故乡的夏天

李 健

故乡的夏天,总是早早地从睡梦中醒来,树上的黑叉鸡像闹钟一样“起来吧,起来吧”催促着庄稼人起床下地。

“咯吱吱”拉开两扇房门,晨风飘过,有凉意扑来,一念间,思绪又把我拉回了童年生活过的小山坳。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吻着弯弯曲曲的河床一路前行,山路净如水,小溪浅见沙。山路与小溪孕育着万物生灵,又护佑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生生不息。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觉得这里的夏天也没什么稀奇,可自从搬走远离,再回来时,才突然觉得这里的夏天是如此富有诗意。

前门后凹,北沟南村,数不清的公鸡高一声低一声地遥相呼应,在“喔喔喔”的接续呼喊中,迎来山村一柱柱袅袅的炊烟。

扒拉一碗面疙瘩汤,男人就匆匆来到庄稼地,薅一薅花生地里的杂草,翻一翻开长的红薯秧;女人们趁着太阳还没有高照,端上一盆衣服,赤脚坐在小溪边揉洗着衣裳,计划着午餐是擀面还是烙馍,嘻嘻哈哈的笑声,在不紧不慢的棒槌声中溜了过去。

小溪的两岸,交织的山道犹如绸缎缠绕着错落的农舍小院;远处的山坡上,移动的牛羊踩着盛夏的时光,老牛甩着尾巴,撩啃着青翠的草叶;大田里的庄稼,不耐烦地摇晃着酷暑下的身子;菜园边柳树上,知了声声叫夏;晒粮人守在打麦场那棵大柿树下,观看着云来风往;家门口那群老人,悠闲地扇着扇子,温顺的老黄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聆听老人们扯家常……

孩子们放学归来,抹一把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汗水,冲进灶房,掀起水缸的木盖,舀半瓢凉水,咕咚咚仰面饮下,顿觉清凉通体,烦躁一泻而飞。

“麦子换西瓜喽!”听到瓜贩的吆喝声,我赶紧丢下手中的饭碗,追着吆喝声嚷嚷:“多少斤麦子换个西瓜?”奶奶背着半袋子新麦也赶了出来,对着圆溜溜的西瓜一番敲拍,侧耳一听,选中两个小西瓜,我抱起一个,屁颠屁颠地跟在奶奶身后。

奶奶把西瓜一洗,放进缸里用凉水降温。水缸里,漂浮的西瓜忽上忽下,我总是忍不住用手再来一阵拍打。

太阳火辣辣地发着飙,热浪滚滚阵阵袭来,父亲折起草帽扇着风,同母亲一前一后回到家中。听到他们回来,我高兴地吆喝:“吃西瓜了,吃西瓜了!”父亲从水缸里捞出冰过的西瓜,我趁势把脸贴上去,一股凉凉的瓜香瞬间甜醉了全身。吃过午饭,村头的柿树下便会热闹起来,有人把桌子搬过来,四下支上石头,便开始“斗地主”,时不时还有人吆喝一声“给我舀口凉水喝!”好似小村的夏天有玩不尽的美好和甜蜜……

夜幕降临,火热的白天过去。山村泛起些许凉意,邻居人家围坐在石桌磨盘边,摇着蒲扇,侃着天上人间,邻里长短,庄稼收成,人情冷暖。

乘凉是那个年代的习俗,也是山村一道风景。虽然没有空调电扇,大伙儿却一样聊得津津有味,过得悠闲自得。如今,乘凉已经成为过去,但是,故乡夏天的那些往事,却成了我心中一道抹不去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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