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朵自由的云

当晨曦透过云层四散开来，睫毛上的露珠就像盛开的蒲公英，我喜欢在春天来的路上，看过路的云、行色匆匆的云、洗尽铅华而又轻柔自由的云。

如果见过家乡的云，你内心的柔软就会加深一层；如果见过了柔软的云，你就会钟情于任何绵密的事物。

夏日的黄昏，城市的铅云带来了疯狂的冰雹，砸中了城市的心脏，失落了流浪者的灵魂。

有一天，我躺在阳屲的山坡上，口中噙上一根狗尾草，看来来往往的云，气象万千，万千气象。对面的山坡上遗落的羊群也是云的一部分，是大地上的云，它们都住在青草更青处、云烟俱静处。

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天空翻滚奔腾的白云那么急切，将天空中蓝的部分全部覆盖，继而抖落出巨大的雨点。雨点从石峡口密密麻麻移动过来，太大的雨往往就成了一团深重的白雾，瓢泼而下。

站在毛刺梁顶上看云，云朵慢悠悠地漫浮在更远的山顶，有时是陡峭的云头，有时是圆润的云头，层峦叠嶂，仿佛伸手可及又远在天边。

曾经在桑科草原上看云，一朵乌云从遥远的山巅向草原疾驰而来，山顶已是雾霭重重，不一会儿，整个草原都是雨的帘幕。在甘南，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天上有一朵云彩，就会抖落巨大的雨滴。雨后，一条彩虹横跨草原，田野变得清新而宁静。牧马继续在草原上啃草，星星从云层挤出脑袋，暮色四合。站在茫茫无际的草原，思乡之情向我涌来。

擦着天空之镜而过的云，被风扯住衣襟寸步难行的云，怀抱欲望的泪水奔走急行的云，把倒影刻在湖泊心脏的云，岁月如此悠长，到底哪一朵云才能为你稍作停留，投下一片阴凉？

《做一朵自由的云》，首发于中国网，2025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