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城市的一隅,家是温暖的港湾。
万家灯火里,那充满祖孙欢笑声的场院,歌声悠悠的小巷,明亮的街角,都有你的身影。你那粉嫩如鹅蛋的脸庞,文静又甜美,美意自然流露,藏也藏不住;清澈明亮的眼眸,满是纯真率性,透着冰雪聪明的伶俐劲儿,还有那惊奇精致、优雅玲珑的气质。
外婆总爱给你编上两条或是四条俏皮的羊角小辫。小女孩儿天生爱美,夏天一到,你就钟情于那条洒满星星的黄色童裙。你不是喜欢粉色的小女孩,而是活力满满的杏黄色女孩。出门旅行时,你穿着它;上幼儿园时,若没有统一穿校服的要求,你也会蹦蹦跳跳地穿着它入园。在北京天安门,你穿着这条黄童裙,庄重地向站岗的战士敬礼……
在丁香园广场,在五彩城,你骑着平衡车、滑板车,和糖糖、闹闹、可乐他们一起玩游戏,身上穿的同样是这条清凉又美丽的黄裙子……
这一幕幕平凡的画面,我从未忘记,它们无数次在我眼前浮现,就像展开一幅绚丽的画卷,又似聆听一首动听的乐章。在我的余生里,这些画面定会反复回放,抚平时光流逝带来的淡淡忧伤,让我重拾那些美好岁月、幸福年华里的瞬间感动。这平凡生活的点滴,传承着生活的精彩,是我今生用心感悟的修行。
与其让姐妹俩珍贵无比的金色童年,那些比黄金还贵重、比黄山还美妙的一幅幅童真画面、一首首稚嫩童谣、一幕幕有趣场景,慢慢从我的记忆中淡去,不如将它们化作诗行,这样便能随时翻阅,随时回味。
2
秀,这是你的另一个昵称。你的童年就像一本独特的画册,画里有几分腼腆、娇气,还有偶尔的哭鼻子和摸耳朵,这些构成了你完整的童年记忆。你那些天真无邪的话语,叽叽喳喳,虽然有点吵,但比百灵鸟的歌声还要悦耳动听。
而且,你还有小提琴、钢琴和街舞相伴。爸爸有时忙得连打卡都忘了,可你还是被文子老师选中担任领舞者;你拉琴时,汗水与泪水倾注其中,琴声清脆甜美,早已超越了普通音符的范畴。
今年夏天,你幼升小,离别幼儿园那天,我原以为你会难过。和三位老师相拥时,老师们都落泪了,可你却没哭!你跑到玩了三年的游乐场,又是蹦跳,又是攀爬,那离别的氛围,一次次触动我的灵感,点亮我的诗行。
那天,酷热难耐,比三伏天还要热;那个下午,树梢的绿叶仿佛离太阳更近,铁质的游乐器材滚烫无比。你突然“哇”地惊叫一声,却没有哭,稚嫩的小手像是被粘住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哄走。
大四班的几个孩子还在郭沫若广场的水池边玩耍,像往常一样,大家都以你为首,听从你的指挥。你们嬉笑、奔跑、大笑,我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闭眼,我余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悄悄溜走……
你们拥有最强烈的好奇心和独立的人格,对所有新鲜、充满活力的生活始终保持着敏锐和热情。你们兴奋、激动、快乐,浑身散发着光芒,就像小太阳一样耀眼 。
3
今年暑假渐近尾声,一日,你仰着天真的小脸问我:“爷爷,教师节快到了,我想送老师一幅手绘贺卡,画上漂亮的画,再写上祝福的话。可我连老师姓什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这问题看似棘手,实则也简单;猜起来毫无头绪,细想又不知从何下手。你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娃娃,今秋刚从幼儿园升入小学,即将踏入稻香村小学,连学校大门朝哪开都不清楚。可你幼小的心灵纯净得如同澄澈的琥珀,你坚信老师一定像亲人那般美好,即便还未曾谋面,也不知其姓名。我嘴角浮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轻声说道:“宝贝儿,咱们可以等。”
从幼儿园小四班到大四班,那四位陪伴你三年的老师,给予你的疼爱与呵护,就像妈妈一样无微不至。你那颗冰雪般纯净的童心,满是对老师们懵懂的敬意,感恩之情早已在你灿烂的童年里深深扎根。这股温暖的力量,甜丝丝的,润泽了我干涸的内心;亮晶晶的,照亮了我黯淡的夜空。
我再次温柔地说:“宝贝儿,我们可以等。”亲爱的孩子,生命里的每一次等待,都意义非凡,绝不是毫无价值的虚度。
4
早些时候,你兴致勃勃地跟我讲起“玲娜贝儿头箍”,我听得一头雾水。耐心听完你的解释,我才知晓玲娜贝儿是迪士尼乐园里一只小狐狸的名字。在迪士尼的故事设定中,达菲在森林里迷路后,玲娜贝儿凭借达菲身上的线索,最终帮他找到了回家的路。这个爱探险的小家伙,热爱大自然,成天拿着放大镜在森林里四处探寻,性格大大咧咧,还特别喜欢交朋友。2021年9月29日正式出道的玲娜贝儿,是迪士尼达菲家族的新成员,被设定为一只爱探险的粉红色小狐狸侦探。由于上海迪士尼位于浦东区川沙镇,网友们还俏皮地称她为“川沙妲己”,她戴的头箍,自然就叫“玲娜贝儿头箍”。你还翻开厚厚的画册,认真地指给我看“玲娜贝儿头箍”的模样。我虽不太懂女孩子那些色彩斑斓的头饰、发卡之类的小物件,但看着都觉得十分好看又实用,既能束起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又能展现出一种精致、娇俏且活泼的美好气质。
后来,你又迷上了卡通人物KuLomi(库洛米)的头像。你的喜欢那可真是炽热无比,头饰、手链、书包、水杯、衣裙,还有书包上的挂件,全都是KuLomi(库洛米)的头像。那天,你刚上完刘老师的小提琴课,紧接着就要转去天鹅湖畔上网校“学而思”的课。我得赶回“南七里”取你的“学而思”课书包,没办法,不同课程有不同的课本和作业,所以你们姐妹俩都有好几个书包,方便分类辨认和携带。毕竟,上什么课就得带对应的书包,要是到了教室才发现带错了,那可真够让人崩溃的。那天,你还特意叮嘱我:“爷爷,学而思书包就是KuLomi(库洛米)书包哦。”确实,有了这个醒目的标志,一下子就能认出来了。
小女孩儿似乎都对那些既灵巧可爱又不失大方的卡通人物情有独钟,你也不例外。
5
在那深不见底的寒夜,寒意如潮水般汹涌,我困意阵阵,上下眼皮直打架,可你们的欢声笑语却让我难以入眠,却又给了我满心欢喜的理由。
我特别享受和你们一起读书的时光。读到束宝的《宇宙牌能量棒》时,我忍不住会心地笑了。于是,我和你商量着把这本书借来,放在枕边,仿佛它能驱散这寒夜的清冷。这可不是莫言、路遥或者贾平凹的作品,而是从丁香那儿拿来的童话绘本,是你们姐妹俩正在阅读和收藏的宝贝,其中也有我写的几本书。夜半时分,从梦中醒来,梦境的余韵仍在心头萦绕,我的内心比夜空还要澄澈,比满天繁星还要明亮。
因为枕边放着的,是我早已远去却无比珍贵的童年回忆,还有我一笔一划用心写成的书。我从被窝里轻轻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它们,手指仿佛能触摸到当初书写时的心境。那一刻,我是多么渴望能轻声诵读这些文字,沉醉在那朗朗书声之中。
那本十六开本的《幸福笔记》,记录着姐姐淘宝和你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那些充满童趣的话语、天真烂漫的故事,还有一帧帧洋溢着幸福的画面,都值得我永远铭记和书写。那本小十六开本的,是宝岛台湾为我出版的诗集《四季花海》,书名由好友张传兵老师题写,封面是你们姐妹俩亲昵的合影。这是我三十余年诗歌创作的结晶,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部诗集,其中有一个专辑名为“天使•宝贝”,承载着你们的诗与远方,延续着这份美好。
我的这些诗书,就如同我的能量棒,支撑着我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寻光芒。尽管生而平凡的我,时常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蜷缩在时光的狭小角落里,但我怎敢辜负内心那蓬勃的期待。虽然羞于承认人生的能量或许已所剩不多,但时光给予我的这一切,已足够我享用一生,让我深感富足与满足。
2021年12月18日,夜
(和妹妹束宝分享童话绘本《宇宙牌能量棒》,有感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