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排斥纸质书已成为一种时尚的今日,我却捧起了“草原三剑客”之一的鲍吉尔•原野的叫《流水似的走马》的一本书,随心所欲地点读起来。
我写过一些文章,自以为是地觉得还算不错。可是,当我读起该书的第一篇《我有一匹马》时,我的狂妄一点点地被蚕食了。
《我有一匹马》以马为引线,以父母和“我”对草原、对草原上奔驰的骏马为主线,牵引出浓浓的乡愁。
在该文第一段中,当“赤峰”这个地名闪现在我的眼帘时,我迫不及待的了。赤峰能吸引我的,不仅因为它是内蒙古大草原上的一颗明珠,而且因为这里有我诸多一直没有谋面的文友。我是在美篇里,我认识赤峰的:美友红山文醉,是我写作美篇的引路人,女作家郝秀琴(笔名止水孤鱼)也是在美篇里认识的,她赠过我《雪伦花》、《浮云若梦》等多本她的著名散文集。而此书的作者鲍尔吉•原野就是赤峰人,所以我有点爱屋及乌、迫不及待地想把他的文章看下去的欲望了。
上了年纪而身处异乡的游子,都对故土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的。《我有一匹马》正是以作者母亲乌云高娃八十四岁生日为突破口,引发出父母对故土故院的无穷思念。父母已是耄耋之人,行动不太方便,父母对故乡一草一木的情结,未能亲身去寻访,因此,作者只好为之代劳,进行寻根访故土。每到一地,他都会为两位老者带来一些影像,佐证故土的思念。
作为草原上的行者,马是鲍尔吉•原野的挚爱。可是,随着现代化交通网络的快速发展,以马为交通工具的时代,与人们渐行渐远。
茫茫的大草原上,已盛开着雪白的、茶碗大的查娜花(芍药花),那草原上娇艳的查娜花,已然无人欣赏,只有老牧民在苦苦守侯呵护的了。面对如此窘境,七十三岁的老牧民班波若,发出了“这么好的花开了,我们的孩子们却看不到。城里多了一个大学生,牧区就少了一个年轻人。这么辽阔的草原,以后留给谁呢?”的叩问。老牧民用掌根抹脸上的眼泪,“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屋子里静得能听到泪水流淌的声音。
这样的情景,何其悲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壮美大草原,留给谁呀?
广大乡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年轻一代都去了城里,广袤的乡村,只有老农在默默地坚守,以后的乡亲留给谁呢?作为从山村里走出来的我,同样有着类似的疑惑与叩问。
蒙古大草原,曾是多少人向往的神秘圣地。那达慕大会是自古以来最隆重的节日,而能在那达慕大会上进行赛马,被无数牧民视为至上的荣光。
但是,当鲍尔吉•原野来到巴林右旗和阿鲁科尔沁旗采访时,几位老牧民特地为他个人举办赛马,七匹骏马在细雨中跑远变成小黑点,又从小黑点跑回来变成骏马,好几圈。这场景让这位草原剑客的脑海中呈现出那达慕大会上赛马的无限风光,而相比之下,现在由老牧民传承下的赛马场景又是何等的荒凉与悲怆……
很多时候,世事的变迁让人更加怀旧。尤其作为纵横沙场的骑兵后代的鲍尔吉•原野,对马的挚爱有增无减。父亲对往事的念念不忘,浓缩到一点就是对马的恋念。
鲍尔吉•原野的《流水似的走马》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赤峰市委、市政府授予他“赤峰市百柳文学特别奖”并奖励他一匹铁蹄马。理想之马与现实之马在此交融。他说“对我来说,马是更好的归宿。”
以梦为马,驮着使命前行,驮着父母的乡愁前行,我想正是自认为“我是草原上温顺的老马”鲍尔吉•原野的真实写照。
马喜欢的东西,草、风和流水,也是老牧民喜欢的东西;作为山里人,山峰、涧水、老林,谁人在内心里真正喜欢?
时代在飞速发展,很多场景在作者脑海中却如影相随。逝去的,已成为一种记忆,深深地烙在了我们心头,作为乡愁,作为一种对传承的守侯。
大草原上的草、风和流水,依然如昨,那飞奔的骏马,大草原最雄浑的风景,在鲍尔吉•原野的笔下再现。
一枝一叶总关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