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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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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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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忘怀军中年

眼看就要过年了,心里头总想着过去过年的好多事,似乎过去的年味更浓,尤其是当兵时的年味似乎更特殊,有点别样的年味。那就写写时常萦绕在心头的军中年吧。

记得那是1981年的冬天,我们这二十几名刚刚穿上新军装、佩戴上帽徽领章不久的新兵,下到了老连队,要在部队过第一个年。感到一切都是新的,连队一个排、一个排的官兵分布在几间平房里,熊熊的炉火中弥漫着浓浓的暖意,刚下连队的上进心、环境的新鲜感和新老战友手足情冲淡了过年的思乡情。

大年初一,战友们在互祝“新年好”的拜年声中欢快地度过了一上午;中午时分,连队司务长王文剑安排从许昌市拉回了一罐罐散装啤酒,炊事班人员和各班帮厨的忙得不亦乐乎,在准备着丰盛的菜肴,各班的值日人员提前赶到了炊事班,在炊事班旁的篮球场上摆开了饭桌,炊事班人员按炒菜程序摆满了一桌一桌的菜,各个桌旁摆了一大罐啤酒。待到开饭的哨声响起,以排为单位整齐列队带到了篮球场,张连长和陶指导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新年宴会致辞,然后,官兵们唱起了高亢的歌曲,倍感振奋。接下来,以班为单位各就各位,相互祝福着:“过年好!”“新年快乐!”……先班内,后班外,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喝得酣畅淋漓。我这个新兵,显得比较拘谨,只喝了一两杯啤酒,这也是我参军后第一次喝酒,不过见识了这么多人过年喝酒的动人场面,军人喝酒似乎有点像上战场一样震撼!“年夜饭”如数炮制,酒也跟上,照样喝得欢,第一次在部队喝酒就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令人难忘!

团聚后的除夕夜是特别难熬的,这是远离家乡、父母,在几千里外过年,我真切感受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滋味,尤其是熄灯后,平房里静寂了,耳听着远处村庄传来一阵近似一阵的鞭炮声,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打湿枕巾,这样的过年经历非同寻常,感触颇深。我想,这是大多当兵人都会有的第一次在部队过年的经历。

第二次在部队过年,就进入全团营房里。虽说以连为单位过年,但却热闹多了。当时我已当了连队文书,和连首长、勤杂兵一起过年,既有过年的欢乐,又有和首长一起过年的紧张,首长们倒是显得放松、乐呵呵的。到了下午,我们几个勤杂兵又围在一起包过年饺子,班长、卫生员吴安江、保管员孙海涛、通信员毛善江和我,一边说笑着,一边包饺子,他们几个包饺子,我擀皮,包出、擀出了军中的饺子味和年味。吴安江一边包着,还一边说着烟台话:“dai、dai(吃的意思)”,过年的色彩又丰富了一些,这样的年味再到哪里去找?也就只有部队才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有回忆的份儿。现在慢慢回忆、咀嚼起来,觉得在部队里过年,特别、新鲜!

第三次在部队过年就进入了“八百里秦川”。部队驻扎在离秦岭不远的陕西省蓝田县大寨公社、大寨大队,当时看似很普通,现在可别不把它放眼里,那可是著名作家、《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的家乡,我们就驻扎在如同原的地方,和陈忠实吃着同样的饭,喝着同样的酒。军民感情深,回味很温馨。记得我们过年的时候,就在村东头的篮球场上,冷是冷点,不过特别敞亮,一边远望着东面的高山,一边喝着过年的欢庆酒,感受着别样的过年滋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为让官兵们过好年,整天乐呵呵的李大队长,考虑官兵们在外过年都不容易,狠狠心杀了一头大肥猪,专门给我们送来,并和我连的全体官兵一起过年。按习俗都是回家过年,可李大队长为得是图个热闹,让官兵们过年更欢乐,我们当时心里那个感激啊,就别提了!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仍清晰如昨。那是我第一次在异地他乡的村子里过年,感受的不只是菜肴的厚实,更是厚重的军民情谊。这是过得一个别样的“军民鱼水情意年”,时常让我怀念,有滋有味!

后来的一次在部队过年也是回到军营里。这时候的我已从文书转为一班班长,过年的时候,都轮流到各连给老乡战友拜拜年,叙叙旧,聊聊天。老兵啦,感到同乡战友更亲了。尤其是一个战友的妻子来队,就在旁边的连队营房,你去不去?战友的妻子还定会带来家乡的信息,能慰藉我们这些远离家乡、久离家乡游子的心灵。多听听,多聊聊,心里好滋味。作为老兵、班长,我知道过年连队肯定要包饺子,于是便特意叮嘱湖北籍的副班长刘开新,吃大过年饺子很重要,也很讲究。一定要组织大家包好饺子,过个好年,像你的名字一样开开心心。刘开新当时答应得很痛快:“班长,没事,你去吧,我一定组织好。”这刘开新平时大小工作积极主动,没得说,我也就放心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我不放心了。也怪我忽略了一点,我们班的兵几乎都是南方兵,他们包水饺包是勉强能包起来,却不好看,还露馅,轮到下水饺就不敢恭维了,因都是“门外汉”。据后来听说,他们当时看着别的班里包的、下出来的漂漂亮亮的水饺,心里干着急,越急越糊涂,下出来的水饺就跟着“糊涂”,一个个看着大过年的水饺都糊涂到一块儿去了,哪还有心思吃?都躺倒床上吃“气”去了。

等到我从战友那里回来,见班里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在那里闷声闷气地“躺床板”(装病号)。我想,不对啊!这大过年的都怎么了?我立即问副班长是怎么回事,才知事情的原委。我便一个个单独找他们谈心、道歉。开始,像“机关枪”似的曾开华还没消气,用浓重的四川内江腔发着牢骚,“人家班里都是班长、副班长靠上包水饺、下水饺,包的水饺漂亮,下的水饺好吃,我们班的水饺下成了一锅糟,这过得什么年?”随之慢慢谈心,都消了气,班里恢复了常态。这次在部队过年,同样给我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在过年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能光考虑自己的欢乐,还要考虑南北方的不同习俗和特点,要考虑所管辖的兵都要过好年。这次过年的失误,成了我此后工作、生活的“前车之鉴”。

难以忘怀军中年,让我回味到永远。每每到了年前年后,我总爱想起在部队过年,因那是我人生中一个个不寻常的年,总是让我回味,让我留恋……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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