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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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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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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

得到一本十五年前出版的书,书的页眉和页脚都有了些时光留下的黄色。翻读时,竟莫名的希望碰到一只小小书蠹,甚至想好了不把它掐死,而会停下给它时间溜到书页的夹缝中。并不是我不爱惜书,正是觉得书就是用来读的,如果束之高搁不如让书蠹,用它的方式去品味。

世间万物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陨落、消逝,纸张也好,书蠹也好,人也一样,甚至看似坚固如铁的石头,也不过风化的时间慢到让我们忽略,以短暂的一生不足以窥见其漫长的变化罢了。偶遇一只小小的书蠹,那是岁月让我看到了生命消逝的过程吧。可是,读到一百多页依然什么也没有遇到,小书蠹、笔墨的痕迹,甚至页脚轻微的折痕都没有遇到。忽然很有些为这本书深感遗憾——幽默风趣的文字、笔墨间的温暖全被闲置到发黄。“书非借不能读”,前人竟为我们制造了一个多么可笑的借口!

想起二十多年前,某个生日临近,正好《白鹿原》获奖,同学将书当生日礼物送给我,并在扉页上写了赠言,后有一朋友借去后不知所踪。那位朋友百般无奈买了一本新书还我,并非常歉意地表示不能还上扉页上的赠言。此时不禁怀想,那本书若还幸存于世,扉页还完好,某位翻阅的仁人君子会否想到世界上还有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竟因了此书有了些冥冥中的相干。直到而今,同学还会偶尔向我推荐好书,或者直接送书。于他,也许只是一种习惯,于我,却是另一种维系在文字上萦怀不止的温暖。

在这个物质的时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以书为礼的事情竟变成了一种另类,更可笑的是有些人会因为“书“与“输”同音,而拒绝这种礼物。哂然之余,不禁想起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句子。宋真宗赵恒怎么也不会想到,时过境迁,他那么抬高身价的书,会在某些小角落沦落到这样的命运。记得年少时,买过泰戈尔的两本诗集,《飞鸟集》送给闺蜜,《新月集》至今仍留在我的书柜中。而今,我们早已各自成家,几乎没有了联系,而书柜中的《新月集》竟成了念及她的一个载体。还有一套余秋雨先生的书,当年另购了两套分送两位朋友,那一段时间与两位朋友总是会时不时聊及与书有关的话题。而今,每每在书柜中重温这些旧书,那些与书有关的朋友就会清晰地跳到脑海里。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交往慢慢变得清淡如水,都因为书的存在,有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在岁月里以另一种风情存在着。

中国和某些国外的礼节不一样,大多只会将全新的物件当作礼物。在我的生活里,书是唯一的例外。一本阅读过的书成为礼物时,就承载了不止书中文字承载的内容,还会多出一份分享的温度。那样一本书,会有朋友送来一种“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的意外喜悦;那样一本书,跨越空间书写着友情的温暖,会让世俗里多出一份别样的生活情怀;那样一本书,文字原本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远处一个陌生人写下的故事和心情,但因为有朋友的痕迹,就变得不那么悠远,而是与眼前的生活有了关联,有了默契。

现世里因书成友的人已越来越少,因此这些朋友更值得珍惜,也许仍有关人间饮食,但多出的那份心灵共振会给生活增添许多纯粹,给人生增添一份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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