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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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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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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巷

饭后无事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涡畔的晚风透过窗纱,倚着墙、追着光,轻佻无羞的穿过我的短发抚上脸颊,轻轻柔柔的、裹着一丝凉意,盘旋徘徊、意犹未尽,竟还撩拨起我轻薄的单衣,试图钻进怀里,我腾挪手臂下意识的扯下衣襟。清风识我意?天凉好个秋!原来习惯了钢筋混凝土的“温度”,却迷失了乡野的四季变换,时已深秋,可否找点关于“秋”的记忆来告慰躲闪羞腼的魂魄!

下楼,踩上单车,独自沉入悠长的陈年老巷。临河而立的永平街,半城繁茂半城烟火,而砖石混搭的陌巷,此时却只有或远或近的昏黄,斑驳疏落且不失清爽雅致,贴着地、倚着墙,随意的摆弄着长短窄阔。那跳动的光影,以及光影里围坐的安逸老人,还有弥漫在夜色里那清脆的麻将,那每一条、每一弄的倔强似乎都有诉说不完的衷肠,诸如修鞋、修车的小铺也大多蜗在这里,破败的老巷举目是生活,低首是恭默守静,没有闲人的闲碎,更没有“戴君”的多情,弯月、矮墙、匆匆的行人……,老巷独有的秋夜,一如既往的幽静。我喜欢这种市井陌巷的安静,享受这种远离喧嚣的坦然,于是索性推着单车沉浸在这颓圮的老巷,文工团巷、潘家巷……一条条、一弄弄,那些刻着名字的砖石瓦片面面相觑。其实这条“熟悉”的老巷并不属于我,没有关于我的点滴“往昔”,尽头也没有撑着油纸伞的愁怨姑娘,而我只是想寻着它,努力勾勒出一份属于我的关于老巷、关于秋的记忆!

乡土的中国,村舍多半是随意而又不失规律的自然簇拥,沿着小溪、拥着小路,片排错落,空远清幽,房舍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巷弄,两垛高高的山墙夹着窄小的通道,隔开邻里,分出亲疏,或土或砖的厚墙总也藏不住寒来暑往,热则憋闷冷则瑟缩,也总会有憨仆的老人,低眉阔目,抖落一身尘土数落起巷黑的白芒,以致多少个风高夜黑,守着内急的愁巷。但是秋巷,秋巷又成了孩子欢乐的天堂,每当暮色降临,圆月爬上树梢,孩子们便会不约而同的扑进暖白的月光、摔跤、打闹、捉迷藏……,这时高墙窄巷便成了不二的躲藏,告诉自己要深藏、深藏、再深藏,以致藏到睡去而急坏玩伴与爹娘,你乐了、他怒了,丢下数条巷,一池光!

乡村的高墙窄巷总是这样,没有陈年的故事和经久的风霜,能挨过半百都是稀少的土黄,乡村的矮房总会不断的拆了堆、堆了推,留下的多是空落的童真与细碎的邻里。回首望乡,我们怀念的或许不是故乡的房与巷,而是回不去的过往,村子里少了些熟悉的身影,却多了些陌生的模样,是才嫁来的新娘?还是谁家淘气的姑娘?试问斜阳草木,寻常巷陌,可否记得我的模样!

                  首发于网络公众号“怀远生活圈”——怀远文学2024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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