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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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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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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手擀面

我和正上高一的儿子约定,每次放周假都可以去外面吃一顿好吃的。但是吃什么却成了难题,大饭店基本上找不到两个人坐的位子,小炒比较有特色的吧儿子又嫌脏乱差,所以可供我们选择的并不多。有两三家兼做早中晚三餐的饭店成了我们常去的地方,在那里吃的最多的则是面食,牛肉面、兰州拉面、刀削面、炸酱面......轮流换着吃一遍。

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由于平时在学校里吃不饱,回到家就用海碗盛上一碗米饭,然后用开水一冲,倒掉水后用辣椒酱或者咸菜一拌,呼啦啦吃了个饱。

临近放寒假的一个月底回到家,母亲没有去地里干活,她说我们来做一顿手擀面吧。正诧异时,母亲吩咐我去弄一根细棍子来,她则从一个帆布包里舀出几碗面粉放到脸盆里。后来才知道,这是外婆从大姨家带来的小麦粉,分了一半给母亲带了回来。我左寻右寻不到棍子,就将门前一棵香樟树的枝丫砍下来一截。母亲见了,将枝条弄断,用菜刀将其中一截削得短短的圆圆的,这就成了擀面棍。

印象中,母亲是第一次擀面条。她将和好的面粉揉成一个个小团,放在用抹布搽干净的椅子上,接着把擀面棍放在面团上滚过来滚过去。我特别喜欢看她擀面条,那简直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擀面棍左右翻滚之间,那面团就变成了宽大的薄薄的面皮,几番折叠之后,再用刀细细地切,一堆一堆的面条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仔细看,那面条粗粗的、宽宽的,长度几乎一样,上面还沾着些许面粉,模样十分窈窕美丽。待锅内水开,下入面条,用不了一会儿,美味的手擀面就出锅了。我一口气吃了两大海碗,母亲则端着一小碗弯腰蹲在灶台前细细咀嚼,这时候我才闻到小麦散发出的怡人清香。

后来我到六安上学,上一届的安庆老乡临毕业时丢给我一个煤油炉子。我和室友如获至宝,开始用它煮面条。煤油、挂面和佐料都是从小店里买来,说是佐料,其实就食盐和酱油。一个月下来,我和室友算计了一下,节约下来的钱正好可以抵以前两个月的伙食费。一年后,临到我毕业的时候,煤油炉子基本上不能再用了。工作后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跟母亲说,我们买点食材做顿好吃的吧。母亲说,那你去买些面粉,我们擀面条吃。听到面条,我立马有一种要吐的感觉,我说我们还是吃些别的吧。此后十多年,我几乎没碰过面食。

“爸爸,赶紧吃啊,再不吃就冷啦!”儿子一边吃着碗里的热干面,一边催促我,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店里各式各样的面条,我跟儿子说还是那种粗粗的宽宽的手擀面好吃。他怔怔地看着我,若有所思。而如今,母亲离开我已经快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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