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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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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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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

     岁月悠悠

史文民


 大年三十上午,八十四岁的大姑走了,这是我娘家最后一个本姓老人了。家里没有了老人,顿感自己老了很多,心没有了归属,童心顿失。

 生前,大姑是个爽快人,且说话诙谐幽默,是那种说干就干且不拖泥带水的人。因为嫁给娘家本村,我和姐妹们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大姑自然就亲近一些。

 大姑没上过学,因为我父亲和老姑上学,奶奶需要一个赶集跑腿、里外操持家务的人,大姑便承担了这一切。

 大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算账却很快。买东西时,经常我还没算出数来,大姑已经就有了结果了,这很是让我敬佩。

 大姑手很巧,家里有台缝纫机。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被母亲差遣,拿上破损的衣服让大姑去缝补。还记得过年的小花袄也是大姑为我缝制的,依然记得大姑用皮尺在我身上为我量尺寸时情景,皮尺在她手里抻得哧哧作响。

 小时候,我总喜欢围在大姑身边,听她讲村里的事,每次大姑都讲得有声有色,我听得津津乐道。在我小小的心里,村里就像一个大剧院,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上演着不同的情景剧,让我汲取营养,学习做人的道理。后来,因为姑父工作的原因,大姑一家搬去了三里杨村定居。我们和大姑见面机会就少了,只能在过节时或是娘家有事时才能见上一面了。

 三里杨村距离县城很近,每次娘家有事,我们都接上两个姑姑,一起回娘家。每次午饭后,我们都围坐在娘家热乎乎的大炕上聊家常。大姑说话风趣幽默,自然成了中心。每次我们高兴的聊上一下午再回家,并约好了下次再来。

 大姑不仅幽默风趣,且心地善良,大家都喜欢和她聊天,甚至开玩笑。记得那年健康的老姑突发脑出血去世,远房表姑难以置信。在给老姑办后事时,表姑对大姑说:“我没想到是我二姐过去了,还以为是你呢。”大姑听后也不生气,随声附和着,气氛依然那么和谐融洽。

 大姑也是个很不幸的人。童年时经历了父亲的去世,中年又经历了丈夫、哥哥还有母亲的离世,老了又亲眼目睹了妹妹的离世。面对一个个亲人的离开,大姑就像一只受伤的麋鹿,心里寂寞且悲伤。尤其是老姑去世后,每次回娘家,大姑都变成了孤单一人。尤其是中饭时,我们在厨房忙,屋里只剩下大姑一人,大姑像一只孤雁,看着让人心疼。我总是凑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提一些幼稚的问题让她回答,再问一些她熟悉的人和事,希望能打开她的话匣子,忘了寂寞,忘了悲伤。

 大姑走了,从此,我的后半生,再无缘喊“姑”,家里没有了老人,也就代表着我和姐妹们开始步入了老人行列。

  岁月悠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那样一铺热炕能留得住我们下一代人的脚步,我是否也能像上一代人一样给孩子们送去温馨。

 听表妹说,一天街上见到我,发现我的腰有些弯了,我一阵失落。在我的下一代还没能沉下心坐下来听我讲那过去的事,我还没给孩子们带来温馨之前,我怎能就此老去?我要等孩子们懂得了珍惜,也要等我有足够的能量为孩子们带去了温暖时,才敢弯下腰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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