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曾经写过一篇文字――两棵玉兰,后刊登在中国煤炭报•太阳石副刊。在文章里,我“乱点鸳鸯谱”,让矿工业广场的一棵白玉兰、社区内的一棵红玉兰结为夫妻,于是,每年花开时,只要在社区居住,我就去树下和它们长谈,情意绵绵之中,传递情话之间,似有一份美好的寄托在我心底长久荡漾。
眼看着,远山靑虚虚了,阳台上的花儿依次绽放,到处都是春的气息在游走。到田野转转,麦苗甩掉黄叶开启返青键,路边的小草探头瞧这世界,我也开始关心起玉兰花的长势来了。
居住在社区的那棵红玉兰,离我家很近,它位于原来退离休职工活动室南墙外,紧挨着那座二层小楼半米开外,几步之外由铁栅栏护卫,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是站在铁栅栏外、将手机探出头儿,为它留下倩影,从而有了荣登我微信公众号的机会借以宣扬,朋友看了,都拍手称赞,由此,这儿也成了好多朋友的打卡地。
春天,是各种花儿展现能为的时候,或早或晚。没有一朵花儿,从一开始就是花,经历过漫长的孕育和等待,前后相差不了几天,同类的花儿商量好了似的,总也次第开放,扮靓世界,博得人们的喜欢。
在煤矿上班的白玉兰和在社区打理家务的红玉兰,像极了一对矿工夫妻,但如若相见,没有其它交通工具,得步行20分钟,虽艰难而乐享。我估计,它们也是通过香气来辨识对方的,要不,社区十几棵玉兰树,来自不同地域,容貌迥异,个头有别,年龄有差,怎么识得是一家呢。何况,我在社区管理中心工作时,就已经将采购的十多个种类的树苗,有意分开,诺大的114座楼房拥有33多户13000多人的社区,星罗棋布一般分布着花树,让社区居民分享花的绽放,感受花的芬芳,活化了过去只有法桐树林立和穿插房前屋后的单调。
树,是人类的朋友,而赏读花树,更让人心旷神怡。原以为,树,就是一种木又一种木组合体成“树”,算我孤陋寡闻。实际上,翻看资料才知道,这个“树”始见于商代文字,却是个形声字,形从木,尌声。本意是种植。于是我就想,可能在建造这座楼的时候,是工人师傅就在这儿种植了这棵红玉兰,多少年来,它孤零零地矗立于此,等待结缘期,待完成来世走一遭的梦想。
相会,遥遥无期,就像鹊桥会,一年一次,很是值得期待和珍惜的。生活在矿区,红玉兰白玉兰的相同命运把它们紧紧相连,谁也离不开谁。
但命运真会捉弄人,昨天,路过那棵红玉兰的居住地,我懵了。
原先高过一楼的那棵红玉兰不见了踪影,树体树墩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里面有一些树叶在报团取乐。
是谁挪移了红玉兰到新地,是谁将它们夫妻活生生拆散,又是谁改变了红玉兰的命运?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我想起哪吒2里那句台词:“从来生死都看淡,专和老天对着干,小爷成魔不成仙,我命由我不由天!”红玉兰的命运,却是由天不由己,真让人可怜又惋惜。
我想,如果白玉兰知道了红玉兰游走他乡的讯息,它会在去年就和红玉兰多待一会儿,会在今年早些时候走亲戚一般来看望一趟、啦啦知心话,诉诉衷肠,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今天,我来到白玉兰的居所,把那件伤心事告诉了它。它一脸郁闷,显得无能为力。在低头思语里,它好像在告诉我,一定要珍存命运由自己把握的时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