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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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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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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赏玩记二题

玉渊潭赏玩记

 

 

朋友打来电话,到玉渊潭看樱花去吧。

好的,我们就先约到公主坟。原因是,外地来的朱君在电话里笑着说,听说琼瑶女士到过此地,并写出了《还珠格格》。琼瑶的书,她不大读过,但琼瑶的照相却约略见过一次,很温婉的那种女人——她要去的地方,想必浪漫。朱君是位浪漫的女诗人,便随了她了。不大一忽儿,我就来到。迎面是朋友们各个笑着的脸,也没有寒喧,便闲散地走进眼边的园子里。这是处类似于街心公园的地方,我们就散坐在长椅上,阳光,从高大的松间透过来,撒在身上,点点的亮。我们随意地谈着。不显,阳光已有些热量。我们须要到玉渊潭去。

 

我们已经走进玉渊潭。

朱君说,来北京这些日子,每天街头奔走,却很少顾及枝头悄悄绿透的叶子,只是走得急,会有细汗浸出。噫,是吹风里含着暖了。那丝丝的轻柔,使我到底惦起远方女人的鼻息。行客是有些想家,于是叹息自身的孤单。不知自己是何时已经站在一株樱花树下,周围似乎热闹闹的,因为我看到人是那样的稠,我在花树下痴了。斑斑点点白的花,风一扬,竟有几片雕零了。竟有几片雕了,零落了。我伸出手,托抚她。花瓣从我指缝堕下去,凄美,如瓣瓣怅惘的眼神。那一树的眼睛看着我,我在花的眼神里,好象走回到一个久远的地方,突然,我觉得这样熟悉----我与这花树本是结伴而来的吧,来到了这汪水边,她变成了树,我脱生为人了。不然,她的眼神为什么这般多情,这般眷恋,这般不忍呢?到底相信这一切是命运的召唤了。我们在此邂逅,明天是否还会重逢?朋友邀我去喝酒,我不担心会醉了。何不大醉一场,在这异乡,在这樱花树下。

 

 

 

颐和园赏玩记

 

 

天色还有点黛青,霾气还显湿重,穿过北宫门,万寿山下的松针,便有些绿了。不大一忽儿,一粒一粒水晶粒子一样的阳光,从树缝,从鸟啼间,渗落下来。阴阴地上,便泛些碎花,仿若铺着的一大张潮湿油纸,被银银细火点燃,到处露出霍霍牙牙的耀眼的光来。大抵七点多钟的样子。那些晨炼的老太,在松林间手舞之,足蹈之,笨拙而有趣。一缕不寒风吹来,到底是春,我与友人相视一笑,拾阶而上。山石间那株杏,正开放得通体白,远观如袭白衣的美妇;也若倚石少女,放飞纸鹤。石,还是一块一块水青;台阶,也是一阶一阶湿渍,是清晨宿雾散去的缘故。——这恰若偷情的一对人儿,临别洒下一片泪水呢。有几个游人,在杏下闲坐,杏花飘堕,恍若流苏,将他们隔进一首唐诗里,只是间或有笑声传出。

 

登上佛香阁,展眼便见浩渺的昆明湖。

偌大一个昆明湖,细认去,原由几片大小不一小湖泊构成,其间或堤或桥牵联起。这些湖水皆依偎在万寿山下,好像几个刚从宫城逃出来的格格,因贪恋郊外风日,各个将好奇的大眼睁亮。风吹涟漪,是她们摆起翩翩的罗衣;波光潋滟,最是细搽的胭脂。就这样,她们手扯手,大姐姐牵着小妹妹,或桥畔嬉戏,或堤间散坐,柔婉相亲,含笑低语。迈出云端的太阳,扶著古槐,若教《诗经》的先生,踉踉跄跄。满空流云,恰如他飘荡的胡须。湖水是不理的,兀自悠闲。游人却多,一时宛如银幕前后的看客,虽然近在咫尺,但总也融不进去。当然,十七孔桥也有人,玉带桥也有人,南湖岛也有人,湖水画舫也有人,然而,这些人与风物,距离却是百年。我只想溜着风景片的边儿走,却不想已是在风景之中。——或在别人看来,别个诗人眼中,这些人都也许早已经是长廊中漫步的前朝人了吧。

 

翻过高高拱起的玉带桥,不知觉,人已在西堤之上。

夹岸红桃绿柳,像两带轻盈的绸幔,也若透雕的彩屏,将一堤风花雪月轻掩,却也掩不去红尘男女的欢声笑语。漫步西堤,一个男人是有些小小不自在的,丰韵少妇的眼风与湖水瞟来瞟去的眼神,多多少少让你心旌摇荡。女人偎了桃柳,或蹲在湖的眉眼边,满面含春,将一心的甜蜜堆在眼角,勾逗得男人举起相机,“将胸挺些,将头抬起”,频频留念。我且与友人散坐椅上,一遍遍拍着椅背轻歌。微风吹来,湖面的些微轻寒与女人、柳丝和桃花的清芬,将人弄得神清气爽继而又酥麻。这,便是初恋的情态,每时每刻都想将她望着、也极愿被她默默打量,多想此生便也就住在这好女孩的眼中,骨肉一下子净、又一下子软。禁不住,悄声问,小俏皮的,多时竟逃到这里来?——西堤之上,可以坐一晌,甚至整个春天都值得对坐,园子别处就不必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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