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扎龙,诗意湿地》
岁月的骨骼,在沼泽深处苏醒
鹤影掠过芦苇,飞过湿地
天空在嗉囊里反刍成毛羽
水纹在暮色里编织密码
每一道涟漪都是古老的文字
记录着湿地的呼吸
湿地深处,时间凝结成淤泥
把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感
拴在根系间,不使它随意游离
鹤群展开翅膀
将整片湿地和茂盛的芦苇
折叠成一封封没有地址的信
风掠过时,芦苇低语
将所有信里的秘密
融入每一个春天的嫩芽里
月光在沼泽上写下诗行
每只鹤都是一个标点
作为下一次回家的标记
我们站在岸边
变成了湿地的一滴水,等待鹤群
也将我们带入这片永恒的神奇
《飞鹤,生命的礼赞》
岁月的羽翼划开黎明
露珠在喙尖,凝结成远古的星辰
我在甲骨上刻下过相同的纹路
那时,风是沉默的
泥土在脚下裂开
分娩出第一声啼鸣
云层深处,鹤的骨骼在生长
每一根羽毛都浸透了
湖水的盐涩与月光的重量
我们衔着时间的碎片
在季节的褶皱里筑巢
孵化出了永恒的瞬间
以及这片离不开的家乡
风暴折断过我们的翅膀
却让影子,在泥泞中生根
每次坠落都是一次重生
直到我们学会
用伤口丈量天空
用嘶鸣宣示坚强
用沉默歌唱
此刻,我们盘旋在
时间的涡流之上
羽翼投下的阴影
给大地最深的皱纹上加霜
而风,不能再将把我们吹散
如同吹散一粒尘埃
吹散一个轻盈的梦乡
我们继续飞翔
不是为了占有风
而是成为风本身
让每根羽毛都长出
磁针的固执和坚强
《湿地恋歌》
芦苇在风中
写下潦草的诗行
一行是候鸟锁骨间的季风
另一行是鱼群用鳃过滤的晨昏
但都在黄昏里破碎
变成了点点星光
淤泥深处
沉睡的种子正在苏醒
它们用根须编织着
一张巨大的网
用于捕捉流逝的时光
我站在木栈道上
听见苔藓在石缝间
轻吟浅唱
那些被遗忘的名字
在潮湿的空气中
慢慢发芽生长
水蜘蛛掠过水面
划开一道细微的裂痕
那是大地最柔软的伤口
也是生命最初摇篮的模样
当暮色降临
萤火虫点亮了
整个湿地的记忆
每一盏微光
都是未完成的诗句
在黑暗中轻轻摇晃
我们不过是这片沼泽中
短暂的访客,而它
以永恒的耐心
等待我们学会倾听
学会沉默,不骄不狂
《扎龙,心灵的栖息地》
乌裕尔河下游的弯道
芦苇在风中低语
每一根茎管都是竖笛
吹奏着远古的旋律
而候鸟衔来远方的云
在湿地上空,编织新曲
水纹在暮色里扩散
一圈圈年轮
沉淀着岁月的沉重
鹤影掠过,划破寂静
也缝合了更深的伤痕
我站在这里
让泥土从脚底漫上来
漫过膝盖,漫过胸膛
直到与地平线齐平
我的脚踝开始分蘖
长出比芦苇更深的根
而鹤唳是唯一的操刀人
星辰坠落在沼泽深处
孵化出新的黎明
每一粒朝露
都带着未来的新生
当最后一声鹤唳
消逝在暮色里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
与大地共振
在这永恒的瞬间
我们都是刚找到家的归人
《鹤鸣九天,诗韵飞扬》
丹顶曾映照过辽金箭镞的冷
它的羽翼刺破云层
骨骼里流淌着
千年墨色,一声长鸣
抖落一空断简和满天星辰
断简在风中展开
每一道裂痕都是
未完成的诗行
月光漫过,也让
青苔爬上了断简的褶纹
我的影子在断简的脸上游走
寻找失落的韵脚
而鹤唳穿透层层暮色
将沉默,嵌入了永恒
可潮水退去
露出词语的礁石
每一块都刻着
古老的预言
当翅膀掠过水面
涟漪,便又成了诗
当断简碎裂
飞溅的碎片中
无数只鹤振翅而起
衔着断简的残篇
飞向天际,最终我看见
鹤鸣九天,诗韵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