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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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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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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手饰奇缘

很早以前,在蒙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村东头三间草房里住着娘俩。娘五十多了,已经白发苍苍,儿子名叫柱子,二十多岁,长得壮实、相貌端正,只是家里贫穷还没娶亲。

柱子以打柴为生。这天上山打了满满的一担柴,顺着山路回家。路边有个山泉,柱子每天都路过这里,口渴了就喝点清清的山泉水。走着走着,很快来到了山泉边,看见有个蓝底白花的小包,柱子心想:“准是谁在此喝泉水,放下后忘了。”拿起包掂了掂,还怪沉来,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也没看,“就在此歇歇等一等吧,或许有人来找!”

等着等着,眼看着过午的太阳又偏西了,直到太阳落山天黑下来了,也没见有人来找。柱子很着急,“天也黑了,娘在家肯定等急了。”柱子左右为难,有心不拾这个包袋,又怕被别人拿去了,失主找不着,于是就挑着柴、拎着花布包回家,去和娘商量。

还没到家,就见娘早在门口盼着哩,说:“柱子呀,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叫娘担心!”柱子把花布包拿给娘看,跟娘说:“刚才捡的,光等失主等到了天黑。”娘说:“儿啊,你做得对,谁丢失了东西不着急难过?”于是娘拿过花布包,敞开一看,“啊呀”,把个老人惊呆了,原来里边都是些铮明耀眼的金银首饰,十分贵重、价值连城。

娘说:“这还了得吗?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财富。主人丢失了,肯定得后悔一辈子,咱要是给弄丢了,拿命也还不起。这可够咱娘俩过一辈子富日子的,可这是外财,外财不发命穷人,不是咱的咱不能要。”娘又对柱子说:“你到明天什么活也别干,专等失主。如果找到了失主,也算你对人家做了件好事。”于是第二天,柱子就在山泉边的路旁等失主。又等了整整一天,眼看着天黑下来了,也没见有人来找。柱子回到了家,娘说:“明天再去等,总会有人找的。”

第三天,柱子又到山泉边等失主。功夫不负有心人,中午时分,只见山路上从南向北“嘚嘚”跑来了一匹马,浑身毛都湿了,汗流满身,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见柱子,忙跳下马来躬身行礼,叫声:“哥哥,我前天在山泉边喝水丢了花布包,哥哥可曾见到,或听有人捡到?我必重谢!”柱子说:“什么样的布包?”“里边盛的是金银首饰。”“说对了!”柱子把包从身上拿了出来,年轻人一看正是自己丢失的包,喜出望外,真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人。柱子说:“我虽然是个粗人,也怕找错了失主,所以细盘问于你,不要见怪。”年轻人说:“哥哥你是好人,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说着从身上掏出来银两,送给柱子表示感谢,柱子怎么也不要,说:“我要是要你的钱,就不还给你首饰了。”年轻人千恩万谢。

年轻男子对柱子说:“我家住在苏州地界,姓陆,人称陆公子。家父早年做官,后来早亡,只和妹妹、母亲相依为命。这是舅父在北方做官,听说外甥女要出嫁给置办的金银首饰,叫我骑马去取,不想在泉边喝水丢在此处。多亏了遇见哥哥这样的好人,要不丢多少也找不着。”陆公子说了许多的好话,说:“因为昨天到家才发现丢了包裹,家里的人都很急,妹妹的喜期也快到了,怕家里娘和妹妹惦记着,得赶紧回家。咱后会有期,来日再谢!”陆家公子谢别了柱子,回家去了。

柱子天天打柴度日,说着也快,又是一年。这年夏天的雨水很大,六月的天气阴雨连绵,柱子打柴也晒不干,自己又没地种,听说七八里外的地方,一个镇子因为连阴雨土地都荒了,长满了野草,急需雇人锄地,就和村里一些人去打短工去了。

他们住在镇上的一家客店里。短工是干一天活给一天的工钱,这家干完那家干,活很多,柱子觉着身体有点累。这天早上吃了早饭,柱子觉得腹中疼痛,就对同伴们说:“你们去干吧!我今天不干了,肚子不舒服,在店里休息。”

柱子躺在床上睡着了,猛然间被哭声惊醒,一听是店里东厢房里发出了女人凄惨的哭声,只见店家婆子也往那里跑。柱子的肚子不疼了,赶忙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嚎啕大哭,一个青年男子躺在地板的芦席上,气绝而身亡。只听女子哭着说:“官人呀,你走了叫我怎么办?流落他乡举目无亲,我可怎么办?我也不活了呀!”哭得十分伤心。

店家婆子很着急,因为在她的店里死了人,很不吉利,赶忙劝住女子别哭,问怎么回事。女子这才强止住哭声,说:“大娘呀,我家住在南方,雨下大了发洪水,公婆和哥、娘都被洪水冲走了。我和丈夫爬上了一棵大树,才幸免丧生。洪水退去后,不见了亲人也不见了房屋和庄稼及农田,就和丈夫想上北方投亲奔友。不想丈夫昨天住店时还好好的,只是晚上说头难受,只道是受了凉,想今天早上起来找个郎中看看,哪想到一会脚也蹬、手也抓,两眼一翻就不行了。我可怎么办呀!”说着又放声大哭。

店家婆子说:“赶紧把死人入殓!”柱子也连忙把这几天打工挣的钱拿出来,女人又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凑在一起。柱子到镇上棺材店里买了口棺材,叫人送来,然后众人帮忙把年轻男子入殓了。柱子又把打工的那些同乡叫来,人多都帮忙,找了一块烂石岗子埋了一座新坟。那女子来到丈夫的坟前,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天黑才回到了店里。女子身上又没钱,丈夫也死了,举目无亲的,真够可怜。

店家婆子见柱子心地善良又勤快,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他,又听到他同村人说小伙子还没有成家,心想:“我何不从中做美,行好行到底?”晚上没有人在场的时候,她对女子说:“孩子,我看你这么年轻丈夫就死了,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再嫁了吧!如果不嫁没法生活。你看今天帮忙的那个小伙子,他还没有成家,和你的年龄也不相上下,你觉着怎样?我也不逼你,行就行,不行也无妨。”

这个女子低头沉默了片刻,说:“行,我看他是个好人,和好人过一生都平安。就不知人家他那边是什么意思?”店家婆子说:“女子你放心,这算我的了!”又来西厢房找到柱子,说明来意,柱子一听心里高兴,只是红着脸说:“人家刚丧了丈夫,这不是乘人之危吗?”店家婆猜到柱子同意了,忙说道:“年轻人,这是行好呀!你们两个多相配!”

柱子看中了女子,女子也看中了柱子,第二天柱子就把女子领回了家。对娘把联姻的事讲了一遍,娘喜得没法说了,见女子长得如花似玉,打心里往外喜,村里人也都说柱子心眼好,娶了个好媳妇。娘择了良辰吉日,准备拜堂成亲,还张落着办两桌酒席。家里再穷,也是儿子一辈子的大喜,也得叫儿子和媳妇拜天地、高堂,拜拜乡邻。

喜日到了,娘天不亮就找人给媳妇梳头,就是家里穷买不起首饰,没有首饰戴。有钱人家金花银花,披金戴银、丝绸花缎,穷人家有床新被子、有身新衣服也就很好了。娘抱歉地说:“也没法给孩子买些新首饰。我这里还有我出嫁时,你姥姥给的银镯子,给你吧。”儿媳妇说:“娘,我不要,我有首饰。”正说着,从她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兰花布袋,边拿边说:“别的什么都被大水冲走了,只有这个包在身上没冲走。”

娘一看,这不是儿子一年前在山泉边捡的那个包吗?打开一看全是一年前的那些东西。娘是又惊又喜,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就问:“孩子,你是苏州陆公子的妹子吧?当初你哥在这地方丢了包,就是柱子拾到,还给你们的。”陆家小姐一听,也惊呆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听哥说过,没想到路上那拾金不昧的柱子哥,竟成了自己的丈夫,这真是再巧也没有这么巧的事了。这就是该谁家的财还得回到谁家,人心眼好,好心就有好报,不但财物回来了,人也回来了。

这个事情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们都说:“为人别贪心,你看人家柱子心眼好,人财两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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