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透镜

《凹凸透镜》

擦拭本已明亮的眼镜

只是为了更好地看清世界

当伊本·海塞姆向我们阐释

他钻研的光学原理时

我们手中便开始握有两件神器：凹凸透镜

拉斐尔《教皇利奥十世》的画中

一片凹透镜将祈祷书里的蝌蚪文字

编织成通往远方的光之经纬

而今，人过中年的我，把一片片凹凸透镜

遍布在我的必经之处，无非是在重复

昨天的故事，一片望向远端

一片聚焦咫尺

在某个烟雨氤氲的日子里

我于远山近水间寻觅

却始终未找到透镜背后

那扇尚未打开的门

图书馆内，书柜里堆叠着海量典籍

而我寻找的那本《光学之书》

经电脑检索显示

最早版本诞生于十四世纪的意大利

后来又有了近现代瑞士和英国版本

何时能有一本中文版呢

最好同时也译成盲文——这并非无稽之谈

触摸何尝不是透明的语法

凹凸就是你的眼睛

即便身处黑暗，也能透过指尖

看见闪电掠过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