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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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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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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怒放的骑行

1

上上个周二,师傅突然打电话给我。他在人口大队时,一直主管计算机操作技术这一块,我们这些操作员都叫他“师傅”。他调到治安大队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微信联系,很少电话了。他说,“远大师”重病,已经出院在家,他想在哪个周末来看他一下,还想喝点金溪大曲,吃点九峰山的野味。知道我喜欢爬山,还要陪我爬爬山啊。

“远大师”是我老家镇里的同行,也是师傅的“徒弟”。撤区并乡前,我们都是大金溪区的。之后,他在金溪镇,我在溪江乡,我们更是几十年的关系了。我说,好啊,“远大师”我是看过了,你哪天来,提前告诉我一声。九峰山高一点,高媚山刺激一些,那就爬高媚山,看高媚山下的曾国藩出生地白玉堂。他说,就这个计划,他想喝酒,就不能开车了,要他另一个“徒弟”小军当司机。在金溪看了“远大师”之后,他们三个人会一起过来。我记起,那个周五原计划回家,就试探着问他,就这个周末怎么样?他说,不行,只能是下个周末了。

上周一,战友新伟旅游回衡阳了。他问我,本周末来衡阳不?我想起了与师傅的约会,就说,很可能不来,你到溪江来不?他说,你现在广话文诌诌的,“可能”是什么东东罗?我周末去衡阳,他就准备安排一次活动。如果不来就只有推后哒,他一个月只有一次对班休息的机会啊。我说,我有个师傅,说是周末到溪江来,不知道一定会来不,他要爬山喝酒,和你好对路的。我的女儿产假,现在一家人都在西渡。我应该不会来衡阳,如果师傅准备来,到时候我通知你好吗?他说,好滴。

新伟也爱喝酒爬山,我们三个人都对路,溪江还有两个在家的战友也可以喊来。我告诉修伟,他说捉了两样好东西在屋里,就不卖了,那一天好提来。可是,是周六还是周日没有确定好,我这个主人必须要作出安排了。新伟的时间随便一点,主要看师傅是哪天来。周三,师傅发了一个朋友圈。我在评论中又征求他的意见,问他周末是怎么安排的,哪一天来请提前告知,我好请几个战友陪他喝酒爬山。师傅没有回话,肯定是还不能确定。

到周五,我必须“主动出击”了。早上六点钟,我就发微信给师傅说,周三我已经发信息给你了,你没有回我呀。周末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呀?周日下雨降温,你是不是周六能来呀?他很快回信了,早上好,本周有事,我来不成,谢谢你了。接着,他又打了电话来,说明了来不成的原因。我说,那好,随便你以后什么时候来,我们再约吧。

师傅来不成,我又约新伟说,周日要下雨,那就明天来爬山吧,我可以为你规划一条十公里的路线呀。新伟原来说,爬九峰山,才三公里路,不要半个小时就到顶了,不太过瘾。我说,那是从九峰山庄上去,山脚还有很多路上去,完全可以让你过足瘾呀。我说的十公里路,就是不爬高媚山而将目标锁定九峰山了。新伟需要运动量大,白玉堂那几公里肯定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可是,新伟也说,明天去你那里不行呢,俺要呆在市内,还有应酬走不开呀。啊,我无语了,发了一个不太开心的表情。他说,莫这样罗,爬山机会多得很,要到你那里,我会提前几天做好计划的。

约定好的爬山行动搁浅了,周五这一天我都有点失落。这一个周末又没计划回去了,到晚上了我都还在考虑这件事。天光了,我和平时一样早起,写的文章到一半,已是快七点钟了。我停下笔,觉得爬山计划还不能完。我打电话给修伟,告诉他那两个朋友都不会来了,我们一起爬山,还是从白玉堂到高媚山,再往衡阳皂方向走,能走好远就好远,下山再在白玉堂喝点小酒怎么样啊?我说得兴致勃勃的,修伟的回答又给我泼了一瓢冷水。他说,组里有一堂白喜事,他正在那里帮忙,走不开,既然他们不来,活动取消算了呀。那不行!我的傲气上来了,咬紧牙关在心里说,就一个人去,索性还走过去一些,从白玉堂到修伟家后面的万庵山,把这一节都给打通了!

挂了电话,我又修正了今天的爬山计划。时间是吃早餐后,索性下山回所里中餐,这样也就节省了开支。路线嘛,基本上还是咬紧牙关在心里说的打通那一节路。从九峰山沿着一路的分水岭到白玉堂,这条路线要打通,是我由来已久的计划呀。

我知道,分水岭上原来都是有路的,长了几十年的的柴草和树木,山下的路已经是“村村通”了,而山上的路早就鲜有人走了,大部分地方也就没有路了呀。

这十多年来,我想走通这条路,也一直在走。从九峰山顶到双爱堂,走了十几个来回了;从双爱堂到石牛山,也走了几次了;从石牛山到维新堂后面高山,我都走熟了;从维新堂后面高山到余庆堂后面高山,我也走了一个来回。从白玉堂这头开始,到高媚山我走了不下十次了;从衡阳皂到高媚山,修伟带我走了一回。而从余庆堂后面高山到衡阳皂的十来里路,我却只走了两节,连起来大约三里路呀。一节就是从八角亭的石梯路上到双衡交界的山坳上,到万庵山顶,这一节走了三次;一节是从万庵山顶往北的余庆堂方向走了一次,只走了里把路,没有路了就在另一个山坳下面的一个长皂里出山了。

这样,整个分水岭没有完成的路,一是从万庵山北边山坳到余庆堂的两里多路,一是从衡阳皂到万庵山南边山坳的四五里路。这次上山就不到白玉堂了,直接从过路堂水库后面的一个农庄上山,据说水泥路修到离高媚山顶不远了。节省这些时间和精力,就可以用到打通高媚山、衡阳皂到万庵山这四五里山路呀。我知道,未知的山路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在时间上就要有一些富裕呀。

这时,我还想在朋友圈里发一下这个爬山计划,看有不有同行者,毕竟有同行者,遇到了艰难险阻就有商量,就好处理一些。不过,我还是没有发,知道仓促之间找到同行者的可能性很小,别到时候又失望了啊。

2

八点半,我骑着摩托车出发了。到过路堂水库,有一条水泥路进去。路口有个介绍农庄的牌子,我没有细看就进去了。上了几个坡,转了几个弯,前面就可以看到农庄的大门了。突然,我发现一只野鸡趴在路上。我不看大门了,小心翼翼停下来,想为它拍个照。可是,它太敏感了,竟然一翅飞了起来,还带动躲在柴窝里的另一只野鸡也飞起来了。它们是同伴的,不,应该还是伴侣的呢,它们还可能是正在逐渐靠拢准备成双成对的呢。是我来了,棒打鸳鸯,把它们惊飞了呀。

我继续前行,大门就在眼前,我也想为它拍个照,却因为是上坡路,我就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拍成呀。那块牌子边我没有停,没有记住农庄的名字,大门也过来了,上面四个字也没有记下来呀。算了,好好的一大片青山,被挖土机挖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我本来就不看好这个农庄,要记住它的名字干什么呀?我边走还边在想,我们的农业,种植业、养殖业都说要搞规模化经营。结果呢,猪肉十年之内,从十元钱三斤到百元钱三斤了,而这么高的肉价,大部分养殖户还亏了血本。种植户也好不到哪里去,把山挖了,项目立起来了,国家的投入到手了,之后就大都是惨淡经营,再不去下本了,能够赚到一个是一个啊。

到山上的水泥路更弯了,更陡了,好在路上的行人车辆稀少,我的思绪也就可以随着这些弯这些坡信马由缰起来。

转了一个弯,前面还是有一辆小车在爬行。我与它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它到了水泥路的尽头,停在一块较为开阔的坪里。啊,开车的还是一个熟人,一同下车的还有几个人,我都认识。我就问熟人,你们也是到山上去的啊?他说,哪有那个闲心情啊,这半年时间,把这里改造成这样了,硬是辛苦啊。我知道,他是承包工程的老板。他这么说,这里的水泥路修到高媚山顶下不远了,是他的功劳;这里的崇山峻岭由“青山”变成黄土,也是他的功劳呀。还有这个山庄的老板也姓龙,请这个熟人来修路挖山,目前都是他掏的腰包。听说,这一千多亩山都要栽种果木树,主要是黄桃。虽说我有了先入为主的“不看好”,还是希望这个家门能够有始有终地做下去,几年或十几年之后,这里遍山遍岭的黄桃树都会有黄桃挂满枝头啊。最好是他能够赚得盆满钵满,别让这一千多亩山林的开发成了烂尾工程,也能够推翻我的“不看好”啊。

一个老者说,老龙,这里是雷祖殿,这块坪应该就是原来殿的位置。上面十多丈高,就是高媚山顶了。但要从左边的小路上去,到上面的山坳上,再往右从几块大石头上爬过去,就可以到山顶了。这样到山顶,也只有百把米远,我们就不陪你了。乡政府的一个干部也在,我又问他,有不有兴趣呀?他也摇摇头,不接我的茬。算了,我往左走了几丈远,就到小路的进口了。小路是土路,挖了一些梯级,走得也是光光的了。肯定是熟人和家门等山庄的建设者,已经爬了好多回了。有了这条水泥路,也就有了更多的人到这高头来,并通过这条小路到高媚山顶去啊。

从九峰山到白玉堂,一路的山坡和山顶,都是天然堆砌的石头,几乎就是石头路啊。到了山坳,我又踏上了这条石头路。我依老者说的,先往右边的高媚峰顶走。这条路,我和修伟从他老家八角亭,抄近路爬高媚山,“江西要从渌口过”,这里无论如何都是要经过的啊。在这里“拦路”的大大小小的石头,我大都有点熟悉啊。这时,我的干劲十足,在石头上翻越腾挪了几分钟,就能看到高媚峰上挺拔飘扬的五星红旗了。

五星红旗在山顶上插几十年了,依然是红旗,但应该是第N面了。我记得当初修伟说,原来是部队派人插的。每次换旗时,战士都要在插上去之后,象国旗班升国旗一样让五星红旗潇洒地展开。部队二十年前撤了,现在是曾国藩景区在插,可能没有那么规范和庄重了。红旗在这山上是朝朝暮暮全天候迎风飘扬的,它迎的风还不是一般的风,而且还要年年岁岁经受日晒雨淋和雪冻冰霜的考验啊。估计是一年要几换,才能保持红旗飘扬的雄姿英发啊。我不忙着上去,先靠着红旗下面的巨石自拍了一张,发到新伟的“炮二班”群里。我要告诉他,他们不来,爬山活动也能够照常进行啊。我自己再点开照片,立马还有了“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荣耀感啊。

到高媚山顶了,我极目远眺着山两边,一面是双峰,一面是衡阳。记得修伟问过我,在他家只能够看到高媚峰的红旗,却不能看到它的山顶,而衡阳皂上面的山顶却现得清清楚楚的啊。都说高媚山高一些,为什么在他家看这两座山反而觉得衡阳皂还高一丝丝的啊?你爬了这么多次高媚山,到底是衡阳的衡阳皂还是双峰的高媚山高一些啊?我当时就回答他,你站在矮处看近处的衡阳皂是要高一些,却把远处的高媚山看低了,还是高媚山要高一些啊。我现在目测着两座山的高度,证实了我的说法。这一路看过去,只有余庆堂后面的刀面山高过这里,再就是九峰山了。而且,修伟把这两座山分别定义给双峰和衡阳,也不对呀。高媚山一面是双峰一面是衡阳,这一路看过去的山都是这样的啊。也就是说,这些山峰和分水岭都是双峰和衡阳共同拥有的啊。对了,所谓“分水岭”,就是处在两边山最高的位置,水落在上面能够往两边分,由山分开的行政区划应该都是这样分的啊。

这个问题释疑了,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慢慢吐出去,形成持续高亢的声音。我“啊——”了分把钟,这是要告诉不愿与我同行的人们,我一个人也到高媚峰顶了啊!

3

我不能忘记今天的任务,很快又回到了石头路上。拦路的石头还想留住我,费了好大的周折,有些地方我还要匍匐在上面才能小心翼翼通过啊。终于过来了,我想到先上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费劲呀?再回过头来,看这些拦路的石头,才看到它们象“拦路虎”一样,凶巴巴地与我对峙着呢。我抬起头,对它们说,纵然你们再凶,我也过来了呀。一瞬间,我又发现这一群“拦路虎”又好美的了,它们白白的身子,就象玉一样让我赏心悦目。而且,它的两边,有映山红的枝叶斜插到上面。这时的映山红虽然还没有开花,但即将要开的花的红全部贯彻到了它未落的叶子和依然朝气蓬勃的枝杆上。而且,这种红不鲜艳不轻佻,与“拦路虎”在一起,颇有“英雄”卧在“美女”群之中的般配和协调啊。

“炮二班”群里,先是万班长回答我,今天文书又快活了呀。我说,是的,我又到山上的“快活林”中来了。新伟接着问,今天就你一个人,你师傅呢?我说,他没有来,和你一样放我的鸽子呀。他说,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以后的机会大把的呀。过了山坳,这些路我尽管只走了一次,但好多石头我都还熟悉,在它们之间,我也就能够游刃有余地过去呀。

石头路走得久了,我看到的石头也就更加奇形怪状了。有些石头上还布满了一层青翠的苔藓,硬梆梆的石头一下子就都“精灵”了呀;长在这空旷山岭上的树木,因为受到大自然风雨雷电雪霜冰冻的限制,也不能自由地舒展身子,也就长成了这些奇形怪状呀;好多石头的缝隙中,兀立着一棵或几棵树出来,或者是一群石头夹着一群树,这些树在夹缝中也生存得蛮好的啊;路上没有石头的地方尽是树叶,也有一蓬蓬的青草或者一种象大手掌一样的叶子从干枯的树叶中钻出来,呈现出一条条一块块的绿色;树叶里还躺着很多酸枣,有些受虫伤了,让我感叹怎么不早几天来啊;我踩着了一个野猪夹子,把我吓了一大跳,幸好时间久远了,它生锈了,没有捕获的功能了,我就把它挂在树枝上,也是一道风景啊……我把这些都摄入手机,再发到“炮二班”群里,惹得万班长大呼,真是人间仙境,天然氧吧啊。新伟也呼应,万班长有空来耍,文书带你“上山下乡”啊。就连在这个群里经常只露一下面,我与他打了多次招呼,他都没有回应的邹指导员,这次也回应我了。

走了一段,我觉得不能沿着上次来的路线走了。那次,修伟带我从他老家八角亭来,是抄近路来的,没有走万庵山,甚至没有走衡阳皂,而是从山排上斜着上来的。我就故意看右边的路,尽量走在双峰衡阳的分水岭上,只有这样才能够正确打通到衡阳皂和万庵山的路呀。我观察,对直过去,下山的路好陡。右边也有一条路下去,而且下去四五丈高有一个大石头,石头下面又好象有一条横路往左边走。我怕对直下去还是会走到衡阳皂去,就往右边的路下到大石头边。

石头边有一根土茯苓藤,青色的藤有圆珠笔芯粗,深绿色的叶子更有二十公分长,这根藤应该长好多年了,才会如此粗大老成啊;一个树根有水杯粗,我没有见到它的树在哪里,只有从上面长满的青苔上才可以看到树根是活的啊;一棵松树只剩下兜公了,就连兜公都只剩下一圈松树皮了,里面却有一条竹马根横在里面,楠竹和松树就是这样象一对恋人缠绕着结合着啊。我把这一切都摄入手机,发到群里。石头下面的横路也不明显了,仰头再看从上面对直的路下去,却可以到一个山坳里。只有从这个山坳才可以爬到对面的高峰上去,我研究了一下,那座高峰应该也是我要行动的分水峰啊。我知道走错了,但走回头路又不是我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我是坚决不会走回头路的啊。我就在山排上横插过去,山排上却倒伏着一大片竹子。冰冻倒下的楠竹,是近两年遭难的,还可以攀扶着跨过去。如果是几年前倒下的,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带断了,弄不好自己也会带滚到山皂里去啊。

终于到山坳里了,我继续向前面的高峰进军。哟,路边有一块路碑,我想去看一下它的指示方向。蹲下去一看,却好熟悉的,特别是上面有“杨家田”三个字,让我一下子就回到从前了。三年前,我第一次到高媚山去,修伟带我走近路,就是看到的那块碑呀。那时候,“杨”字现全了,“家”字只现一个宝盖,修伟拿瓶矿泉水把碑下都淋湿了,湿透了,然后用柴刀把下面的“人”字和“田”字也挖出来了。现在碑下的土还是松的,是我们当时又填了原来的一些土进去了。我那时分析,宝盖加“人”字是一个简写的“家”字,“杨家田”应该是这个山坳两边原来都是田,这个位置的粮田是杨家的啊。我回头看,一条稍直的路上坡到山上去了,这条路应该就是我和修伟走的近路,也是我刚才应该走下来的直道。我有点小激动了,好想打个电话告诉修伟,我到这个位置了。可是,我还是没有打,现在精气神还可以呀,这里衡阳皂上的高峰都还没有到,离万庵山更是远着呢,等爬上这个山头再说吧。

4

我还真是爬山的好材料,越是陡坡,越爬得有劲。我攀着石头和柴草,脚踏实地往上爬,几乎就没有停过。只有十来分钟,我又到了一个山顶。山顶上还有一块大石头,形成了一个平面。因为这块石头的大,四周并没有什么大树,山下的世界也就看得清楚多了。我立即打电话给修伟,告诉他现在的位置。修伟说,恭喜你又爬上了一座高峰,这就是衡阳皂上面啊。前面不到一公里,就到我们去万庵山的石梯路了。你跟着石梯路下来,我在家里等你啊。我说,那不行,摩托车还在雷祖殿呢。

从衡阳皂山顶的大石头开始,还真是石头不断了。这些不断的石头,虽然也是“拦路”的,但还形成了路,而且是少有了荆棘柴草阻挡且干干净净的路。我基本上都是在石头上行走,只要顾忌脚下石头的高低不平,而不要担心面前的柴刺放勾子勾出我衣服的纱线。这些石头,也是各具形态,让我总能对应上一种生灵,然后再在上面站一会坐一会靠一会想一会。有的象一只猛虎蹲伏在这里,它仿佛是这里的主人,不怒自威,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材;有的象犀牛、大象,懒懒地在这里休息,你行人过来过去在它身上就象搔痒一样,不过他有点不高兴,怎么行人越来越稀少了呢?有的象一群战马,也嘶吼奔腾在这个分水岭上,俨然就是一幅《八骏图》;有的又象一群牛崽,在这里悠哉游哉地嚼食着嫩绿的柴草,你看,它们还不停地用尾巴拍打着身体,是不是有蚊虫爬到身上狠狠地叮咬它们了呢?

过了这节纯石头路,石头少了一些,但它们兀立在路边路中间也让我时不时驻足观望。更多的地方没有石头,且大部分荆棘柴草都落了叶子,也把路空出来了。这一路山顶上原本就有路,落了叶的柴草荆棘实在只是把路还原了一部分,给我这个喜欢徒步爬山的人行了一定的方便呀。也有还有叶子的柴,那就是山顶上到处都存在的映山红。

这时,修伟又打电话来了,问我到了哪里,别走错了啊。我说,路肯定没有错,但下面什么我也看不到,也就不知道到哪里了。修伟说,反正不远了。停了一会他又说,但他似乎看到了我,他看到了这一路的山顶上虽然没出太阳,但强烈的光线下,山顶好象火红火红的竟然红遍了呢。他想象,我就在这一路的“红色”中间快速穿行。是吗?我抬起头。是呀,我的头上不但有映山红的红,还有枫叶的红,其它树木也发出了新叶的红。

对了,前面又有了一组大石头被一棵大松树罩着,石面上落满了针叶,这些针叶长期在上面晒着,又晒出一地红了。就是这棵松树的枝叶因为大自然的洗礼,也红红的,又成为一天的红了。我告诉修伟,这棵松树和这群石头。修伟说,那确实不远了,再走一节下坡路,再上一个坡,再下去就是石梯路了呀。啊,连修伟都有想象了,那我这一路来,就是骑在双峰衡阳分水岭这一匹红色的大马上,还披着红袍,似一骑绝尘呢。哇塞,如果是在山下,仰望着我这样快马加鞭,那种味道,真是成就感爆棚了呢。不对,哪里是爆棚,是要把整个天空都爆了呢。

修伟说,不远了,我的信心又来了,下坡、上坡、再下坡的速度都很快。是呀,到了,一条米把宽的路把分水岭堑堑齐齐地切开。我一个跳跃,就到了路上,再把路两头都照了照片。这还不够,我往八角亭方向下行了一节,到石梯路上,照了石梯路,再照了石梯路里边一棵大松树看护着的一块斜着的石坪。石坪上面落满了红红的松针,就象一块相当高档的红地毯。我单独或者和修伟上万庵山时,过了陡陡的石梯路,都要躺在这上面休息,它软软的,还有松香扑鼻呢。那时的松香、松针肯定都还在,我把它们采集到手机里,发给修伟,说我不来八角亭了,准备原路返回啊。

已经十点五十了,我估摸着折返回去,“轻车熟路”肯定要快些。但大约两公里路,要到十一点半才能到达雷祖殿呀。那样,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赶到所里食堂的中餐了。既然朋友战友们都没来,我就不需要作东了,省一元钱是一元钱吧。

我回到往两头走的山坳上,路左边的一个空是到万庵山去的,是修伟用柴刀砍回了原来的路,断柴的刀口还竖在那里,万庵山也就通了啊。路右边是我刚才下坡的路,这一节路打通了,我就毫不犹豫从这里上了折返的路。

5

我折返的行进速度很快,十多分钟就过了衡阳皂,到了那块路碑边。可是,再要上坡了,再到半坡,我不但脚肚子软了,而且肚子里也觉得空了。我坚持着上了坡,在一块石头上坐了大约两分钟。整个身体好象缺了什么,搞得心里都慌慌的。不行,还得走,来的时候急,水都没有带一瓶,到身体脱水了就不好办了呀。

又上了一个坡,我知道前面不远就是从高媚山过来十多丈远的山坳上了。哟,路边一棵小树上,红红的,好吸我眼球呀。我知道,这是一种野果。上次我去高岭峰,摘了不少的这个东东下来。那时还是青色的,味道也是涩涩的。在朋友圈里,我说这是晶楂子,有人却说是牛奶波。我坚持说,牛奶波大一些,且是藤结的。对了,我脑壳开窍了,这就是牛晶楂呀,比另外一种晶楂子是要大粒一些。这次上山前,我也想到,又有几天了,山上的牛晶楂肯定红了,我也想尝一尝红的牛晶楂它到底涩不涩,并带一些下山让别人也尝尝呀。可是,这一路的石头和艰险让我忘了这个打算。

越来越近了,还真是一树红了的牛晶楂呀。我迅速把它们收入口里,嚼出来的味道一点也不涩了,还甜甜的呢,且这种甜味是纯之又纯的啊。我吃了好多了,树上只剩下两粒最红的了。我突然想到,自己怎么这样好吃,怎么不先拍入手机啊?虽然没有多余的带下山,就是让朋友们一饱眼福也可以呀。也不怪自己,是饥不择食了呀。幸好还有两粒,还有一些不够红的,我都拍了下来,然后把这两粒红的不够红的也全数收入腹中啊。

动口三分力,一下子我就不渴不饿了。突然,我又看到了一苞含苞待放的茶花。先前我拍了一张茶花照放在“炮二班”群里,那些花是盛开的。我说,不但有石头,还有鲜花呢。万班长也意味深长地说,文书踩在石头上,眼里却盯着野花呀。其实,那些花盛开得有点过时了,有点泛黄了,我不是很满意的。这一苞花,却让我心花怒放了。我甚至想象出,若干时间后,这朵茶花能够怒放且朝气蓬勃的样子。

我想象着,茶花怒放了,我的心花也就怒放了。我继而又想象,我是骑着摩托车到雷祖殿的,又沿着双峰衡阳的分水岭,徒步打通了从高媚山经衡阳皂到万庵山的山路,受修伟在山下的点拨,我似乎也是一路骑在分水岭上。继续往回走,想象着这一路的骑行,我的“心花怒放”一直跟着我到家,跟着我写完这篇文章的草稿,又跟着我修改了一遍。朋友们没有来,我不得不又一次独行,当时我还有点闷闷不乐。这下,我的心情越来越“心花怒放”了呀。

我计划打通从九峰山到白玉堂的路,只有从万庵山北边山坳到余庆堂后面的高峰那最后一公里没有完成了。那“最后一公里”,我也有信心在某一天“心花怒放”地骑在那段分水岭上把它打通啊。打通之后,我在派出所的走廊上,也就能天天想象着自己“心花怒放”地骑行在从九峰山到白玉堂全段的分水岭上了。甚至打通之后写的游记的题目,我都拟好了,就叫《最后一公里》吧。

2019年11月19日写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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