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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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周二散步遇到德哥，他说，这两天晚禾会收好。我眉飞色舞，好啊，周末走起！周四晚上，我又邀修伟，他却说在外面的工地上，周末回不来。周五再约德哥，德哥也说，这个周末不行了。但他们都问我，去哪里？我却语焉不详，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会一个老朋友吧。
这个老朋友，修伟和德哥都去会过。派出所世纪初就搬到这里了，我每天在三四楼走廊上，都能面对一排犬牙交错的大山。天气晴朗时，还能够看清楚楠竹杉树松树的各有姿态；天气阴晦时，整个山势都掩盖在云里雾里也很迷人。
大约七八年前，我就开始攀爬这些山头了。不过，是各个击破。只有万庵山找不到路去，修伟也带我爬上去了。接着，我和修伟又爬了几次。我想要走完全程，怕走错了，就先走半程。一次从八角亭上，走北向到石牛山返回。又一次也是从八角亭上，到南向的高嵋山返回。
两头都走通了，我告诉德哥。等到队伍壮大了，一天，我们五个人，坐昌云的车到石牛山。我带着他们，历经五个小时，到达高嵋山。下到白玉堂中饭，约朋友开车接到石牛山，几个人再坐车回来。全程这次是走完了，但我一个人去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就只得全程返程都拿下才行。再要组织他们去，想到有人的气喘吁吁，肯定会临阵脱逃。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正好去会会这个老朋友。经过多次实践，体力上应该能够胜任。只是这几天阴雨连绵，只有周六是阴天。如果天气有变化，或者山上没有干水，导致任务不能完成，岂不让他们笑话。为了自圆其说，我就只得语焉不详了。
在朋友面前语焉不详，老婆面前可不能说假话。晚上，我电话告诉她，明天要去爬山。她先是问，不是下雨吗？我说，就明天例外。她说，山上不是很湿吗？我说，只要今天晚上不下雨，明天早晨山上就干了。我生怕她要外孙女喊，外公不准去。最终她没有教唆，也许她认为我肯定会去，不能要小家伙赶上不吉利的话吧。不过，她还布置了一道防线，一个人不准去啊！我坚定地说，决定了的事情，我肯定会去。不过，如果山上确实没干，我就不走那么远了。还有，你上次不是说山上有酸枣子捡吗？捡一点下个周末带回去，让你尝尝鲜也好呀。
原计划从衡阳皂上山，再往两头贯通，那里有条土路修到离山顶只有几十米高了。可是，连续几天阴雨，那条路不知道摩托车骑得上不。那就走八角亭上山，到万庵山，再往两头贯通。有利，两头差不多远；也有弊，假如山上确实水多不能走，而酸枣子树集中在一头的高嵋山。连酸枣子也没有捡几粒，不是有辱答应妻子的使命吗？那就直接从过路堂水库后面的农场上高嵋山，实在不能爬更远的山，高嵋山可上，酸枣子也可以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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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爬山，肯定不要起得太早。七点半，我到所里后面的山脚下看，柴草上面还沾满了水。我有点担心了，吃过早餐，回到房里，心不在焉，几次到走廊上看天色。雨是冒得落，太阳也没有希望看到呀。到九点钟，我还是下楼了，就这样畏缩不前，平时我说好多人爬山都是假的，我今天的行动绝对不能让别人也来“打假”呀。
农场的上山路虽然陡，却有水泥路上去。路两旁已有劳动的人们，有人还向我招手，肯定认识我。到最上面的坪上，我停下车。有人喊，是老龙啊，去挖黄精吗？我说，黄精都缩进去了，今天专门爬山啊。他问，你是华华的战友吧？你写的文章我看了好多篇，没想到还有爬山的爱好啊。我又问，还有酸枣子捡吗？他说，有，最多的就是这一块了。
在左边角上上山，小路上是落了几粒酸枣子，山里面肯定更多。我却径直爬山，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爬山，不能顾此失彼喧宾夺主呀。到山坳上了，右边越过两堆好看的石头，就是高媚峰，我也不往那里去。我要先往左边走，只要山里不湿，走到石牛峰，再返回来上高媚峰和捡酸枣子，就大功告成了呀。
山顶上有一条毛路子，还是那样熟悉。这一路，有不少酸枣子树，叶落了，枣没了，树上已是光光的了。今年缺水，桂花迟开了一个半月。我和修伟在紫云峰找到十多棚大弥猴桃藤，没有摘到一粒果子。山顶上更缺水，酸枣树的叶子落了一地，却没有一粒果子进入我的视野。
其它杂木树也是光秃秃的，让我感觉这里很空旷，也碰不到多少停留着雨水的柴树叶子。虽然觉得有点萧条，可让今天完成任务的把握大了，我的心里也就不“萧条”了。有一两树金樱子刺横在我面前，我也可以从容不迫把它提起来折断倒向路边。
路边还有成堆的大石头，它们码在那里岿然不动，我相信每次见到它们都是一个姿态。有一堆石头，让我有了新的发现，远看就象三只小鸡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交头接耳。看它们的小嘴，头都是朝中间，又各有取向，神气活现的。
终于见到一棚绿色了，还不只一棚，连着三棚呢。每一棚，几十条绿色的剑叶蓬勃茂盛，让我蹲下来仔细欣赏。它们象兰花草，之前一个战友却说是仙茅草。我看了很久，也不能确定它的名字。还有这一块那一块的绿苔，晃亮着新鲜着我的眼睛。有三块绿苔裹着三块圆鼓鼓的石头，整齐地排列着，就象古代行军打仗催着进攻的三个大鼓。
我知道，前面的路很长，景色更美。还是继续走，走下去就是衡阳皂的坳上了，到那里又要继续爬坡了。可是，下了好远，还没有见到衡阳皂的影子，前面的路还在下。不对，我毫不犹豫地打倒转。上到山顶，看到一条被柴刺隐形了的路，扒开柴刺，走了一节平路，再下山。对了，对了，这个坡才是对的，我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再走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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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衡阳皂坳上，我径直上坡，计划到坡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才休息一会。上坡的路不是那么“萧条”了，两旁的柴和树绿油油的。它们伸出枝头，枝头上还有几颗水珠晃动，把小路也罩得绿油油的。没有刺，一点点水算什么，我就让身体充分感受着这份绿油油。心情美美的，很快就到衡阳皂最高的峰上了。
下了一个小坡，又到山坳上。又上一个小坡，就看见那块我准备小休息的石头了。我快步冲上去，却没有坐下来。大石头前面是悬崖，悬崖下面的大树都矮好多，这里的视野很开阔，我可以看到辖区的大部分山水农田，甚至还在星罗棋布的建筑中找到了我们所那栋四层楼房。这下，我可要好好看看罗。今天这一路的崇山峻岭，万庵山在最中间，也最突出，在下面看上面，看得一目了然的。可是，我几次在万庵山上，因为树木的遮挡，却没有一次找到那栋挥洒了我二十多年青春的楼房。看得忘乎所以了，脸上突然感觉阵阵温暖，原来是太阳出来了。好啊，我看着有些潮湿的裤腿，不但不会再湿了，而且很快会干了，妻子的担心也就是多余的了。我抬起脚就走，几步就离开了大石头。我回过头再看石头，笑着问自己，不休息了吗？
不休息了！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五个小时完成任务，得抓紧时间啊。是这样，到万庵山再说吧。
这节路还好。松林间是软绵绵的松针路，走在上面，不担心摔跤，还有弹性，让我走起路来就象每一步脚下都安了弹簧一样。偶尔还有金灿灿红彤彤的地毯路，我视力微色，是黄色还是红色真的分不清楚啊。每每看到这样的路，一阵幸福感扑面而来。走在上面更是自信满满的，仿佛自己就是某个重大仪式的贵宾。路两边也有大大小小的独个石头和石头群，但它们都听话地站立在路两旁等待护卫着我，不但没有不安全感，安全系数还提高了很多呢。
这节路路况较好，我平时又走得最多，也就走得很快。爬了几个小坡，经过几个小山坳，再到一个稍大的山坳，一个稍大的山峰又在我面前了。我知道，上到这个山顶，就要下急坡了，急坡下又是一个大点的山坳。急坡有毛路子下去，但路况不好。这个山坳左边山排上有路也过去到大一点的山坳，且路基本上是平躺着过去的。我就一头扎进山排上的路，节省了不少体力，很快就到大一点的山坳上了。
其实，这一路的山坳原来都有沟通双峰衡阳的路。随着山下交通的发展，人们又懒得磨肩膀皮脚板皮，大多数路都荒废了，甚至没有路了，而这条路却一直完好。二十年前，我还通过这条路到双峰这边的村里办了一个盗窃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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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到万庵山休息，我还得赶紧行动。第一次上万庵山，修伟是带我从山脊上到一个山顶，再下到一个山坳，再爬到万庵山顶的。吸取了刚才在山坳之前轻松走山排路的经验，我又寻到了一条山排路扎进去。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山排路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倒树倒竹，有时还不能跨过去，要“曲线救国”才行。又多费了不少力气，才到山坳上。
路面又充裕了，上面还铺满了厚厚的松针，我一个冲锋，几乎没有换气，百把米的山路就在我的身后了。
在万庵山顶，我坐下来，又站起，还走到山顶边上，还扒开面前的树枝。可望花了眼，视线中还是隐隐约约的，没有发现我住的那栋四层楼房。
算了，继续完成今天的任务吧。再往前走，左边一条小路是下到八角亭去了。想要回到今天的爬山路线，右边下坡会投入正道，那次我们几个人走完全程就是从这里披荆斩棘上来的。这样太难了，我还是回到那条百米好路上，在半程处往右边的一个小峰走去，再沿着山脊下去。
山脊路太陡了，好多时候我要把脚板横在路面上才能慢慢下去，好在内侧又有酸枣子树了。我想，今天妻子交代的任务，多了这处地方，就会圆满完成了。
山脊路走完了，我不得不再歇息一下。太阳把山里晒暖和了，我感觉到身上有毛汗子出来，那就脱下外套挂在这里的树杈上，免得不记得这个有酸枣子的地方了，方便袋也在外衣口袋里呀。
我记得，这里的山顶路更不好走了，就寻找山排上的路，我肯定，是有这条路的。终于找到这条路了，虽然狭窄，有些地方仅仅只有一个脚掌宽，但是下坡，前面又有一个山坳了，我就走得快了起来。很快就到山坳上了，这个山坳我也不陌生啊。
第一次认识这个山坳，是在山头上的大部分路都被我各个击破后。我和修伟从友谊水库上来摘弥猴桃，麻公塘水库侧排上有一条路还可以上，我们就继续上了。上山的路上有的地方有石梯，没有柴刺挡住的地方，可以看出有米把宽，看出当年的繁华呀。修伟说，几十年前，这里是条双峰衡阳两边通行的商路。所以，麻公塘右边的山皂里就有打家劫舍的土匪。日本鬼子来了，国难家仇，他们同仇敌忾。共产党联系他们，于是他们成了抗日的湘南游击队的一部分。我们一直走到山坳上，因为时间不早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山坳。
过几天，我贼心不死，在朋友圈发起走这条曾经繁华的路到山坳再往两头走的爬山活动。县城的师傅爬山有瘾，很快回复他参加，我不太相信。第二天，他更是说，有一支七八个人的队伍。我们约定时间，他们来了，却有妇女儿童。我带着他们爬这条路，没爬多久，就有人老是问还有多远。好不容易在山坳上集合队伍，有人扭头就下山。不到一分钟，就只剩下我和师傅夫妇了。我和师傅在山坳两边找路，右边是枝繁叶茂的柴和树，左边是密密麻麻的竹崽子，根本就看不到路。师傅两手一摊，我们就朝队伍追去。
计划流产了，我又约修伟，说了我的遗憾。修伟过几天回来，约我从他家的八角亭斜着上了衡阳皂，再往万庵山走。终于走到这个山坳上，我回头，原来这些“枝繁叶茂”下面有路呀。修伟对着密密麻麻的竹崽子看，看到稍稀疏的地方探着钻进去四五米，再出来，又带我进去了。
这一次嘛，我就轻车熟路到了山坳，又钻进对面的竹崽子窝里。十几秒钟，我就出了竹崽子窝。不难嘛，我回过头看竹崽子，它们都长在平地上。啊，这个山坳原来有这么宽呀。那么说，当年这里应该有供路人歇息的凉亭和桌椅。这个山坳和衡阳皂、八角亭上面的山坳，当年都是繁华的交通要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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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了，就没有竹崽子了，路是宽了点，但柴和刺也多了。甚至有些柴和刺还把路弄迷糊了，让我在柴刺中选择路，攀援着小树，费了好大的劲，才上到坡顶。
坡顶上的路，刺更多了，好在柴少了，刺更容易暴露，我才可以轻松对付。路边的石头也多了，大了，更加奇形怪状了。有些路，还得从一群石头上面过去。也好，有了石头的高度，看下面的风景也就清晰明白了。是呀，麻公塘水库新修的塘坝、如镜的水面就在脚下呀。有些路在石头上极端凹凸不平，不能站着走，只得在上面爬行。反正就我一个人，爬行的姿势是否漂亮，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了。我想，做人嘛，能屈能伸，此时的我，是很好的诠释呀。
大部分石头上的路，一侧都有小路可走，是我不愿意走小路，才在石头上经过。有一处石头路，还是“自古华山一条路”，别无选择，是这堆石头太大一个太多太高了。记得那次我们几个人走全程，从石牛山过来，在这里休息了好一会。我们每个人找一块大石头坐下，德哥爬到最高的石头上，还在一个石头洞里找到了一本书，我们戏称“武功秘籍”。这次，我也爬上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我下来又把双衡两边的山水拍了一个视频，发了朋友圈说，从高嵋山、衡阳皂、万庵山到这里，单边走了一半了。感谢太阳老人，给我一个这么好的锻炼身体、愉悦心情的好机会。我再看视频，自己的头像也在里面了，头发浸满了汗水就象一根根青丝竖起来，鼻子两边还藏了两片柴屑。不错，这就是爬山人的本色！
也有好走的路，金灿灿红彤彤的地毯路更长了、更多了、更象迎宾的红地毯了。只是刺时常卧在地毯上面防备着我，我看着它们，也渐渐喜欢上它们了。它的绿和地毯的红与黄相得益彰，它的坚强守卫更让我感叹它的忠诚。我不忍折断它们，也不踩到它们，小心翼翼把脚抬高一些，往往都能化险为夷跨过去。
还有软绵绵的松针路，我更看重的却是松针落在路边柴枝上，双针的松针正好挂在上面。上枝和下枝的长松针连起来，几枝都连起来，长长的直插地面，好象还要扎进地里去。我蹲下去，想看看松针是不是扎进去了，还真有扎进去的，这是不是落叶归根的最好诠释呀？
这一节路也有几个峰顶，但坡度都不大。有这样的好路，从山坳上来的“费劲”也就自然驱散了。又要下陡坡了，我知道下去就是群英组上来的山坳了。山坳里一眼望去都是柴和树，而且到深秋了，它们都不落叶，还比赛着茂盛呢。我仰头从这些“茂盛”头上看过去，前面三个峰一个比一个高。而且，一眼望去，近在咫尺，目标不远了呀！这三个峰过去就是石牛峰，石牛峰低些看不到。我以为，胜利也近在咫尺了。有点小激动了，我就在朋友圈中说，同志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前面的三个峰加石牛峰，然后返回到高嵋峰。
下坡的路也掩映在这些“茂盛”里，还有一些长刺隐藏在“茂盛”里斜出来，增加了不少阻力。不过，前面就是一个山坳，又要完成一段了。我兴奋不已，很快就到山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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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坳，是衡阳这边的群英冲通到双峰的路，原来应该也是大路。我不理会路两头的情况，直接往这边“茂盛”的柴窝里硬扎进去，总算还有柴草和树木之间的空隙。这节上坡路，特别陡，我有前车之鉴。一次，我下坡时滚了丈把远，当时就责怪自己太大意，如果一个人昏迷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办呀？今天，又有这种感觉。好在上坡没有惯性，我攀援着柴和树，不抓住下一根，上一根就绝不松手，也就没有什么危险。我两手不停地抓，双脚不停地上，一会儿就上到一个峰顶了。
这节路上，柴刺和树木更加丰茂了。除了石头上，几乎没有几节清白的路。就是石头缝里，有时也会钻出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来。在这个山顶上，能够长成碗口粗，应该有一定的年岁了。但是，它们只是粗大，却长得不高。特别是下面的粗枝只有半个人高，钻过去不够高，跨过去又有上面的枝挡着。甚至有些石头上，还匍匐着一棚大的金樱子树，上面的刺就好象毒蛇摇晃着舌信在等着我呢。
不过，植物的繁荣昌盛，正是这节路的特色。映山红虽然还不是开花的季节，但它的枝叶都浸润着红色，等到它们红透了，就会让鲜花开满枝头，映红整个山头。山茶树有些挂满了果，有些果实还开口了，很快就可以收获了；有些开满了白色的花，还有野蜂在上面采蜜，又为来年的挂果作好充分的准备了。这样同时看到盛开的花和成熟的果，在植物世界应该不是很多吧。还有一种树，红红的叶子，象一群小鸟展翅飞翔，看起来就是枫树嘛。可是，山下的枫树都是高大挺拔的，这些树不但不高，有些还象柴一样，是斜着从地里长出来几枝。是山顶的气候使然，还是枫树的另一个品种，或者它是另外一个树种呀？我边思考边走，裤子被刺挂出来好多纱了。
这节路上最大的一块石头，是在路的双峰一侧。哟，路边石头下，还有人插着纸花和线香，是有人在这里朝拜吗？衡阳这边有一条小路上来，我明白了，有人的小孩不好带，拜了这块石头做“干爹”。每年都要拜，有可能它还不只是一个人的“干爹”，也就香火不断了。我看不出这块石头的神奇，想爬到石面上去，又生怕辱没了纸花线香。好不容易上去了，哇塞，这块石头确实与众不同。它的下面是十几丈高的石头，这十几丈石面平整，上面被风雨吹拂洗刷得几乎一尘不染。而石头外的世界，是大片大片的竹海，没有竹海的地方是农田、公路和房屋，有些房屋掩映在竹海里，俨然就是风景雅致的山间小别墅呀。
从石头上跳下来，我回头看踩着纸花线香没有，又有了新的发现。挨着纸花的，还有几朵蓝色的小花。盛开的花朵中，吐出来的花蕊，明显是纸做不出来的。这些自然的花和人为的花，在这个山顶上竞相开放，和谐共生呀。
在石头上耽误了一些时间，要补回来。我赶快走，裤子上反正挂得不象话了。到一个峰顶上，又看到前面的路下坡了。下了两丈高，我却犹豫了，好象没有了路，又好象有两条路。我选右边的路下去一段，就再没有路了。我在柴刺中横冲直撞几分钟，才冲撞到下面的横路上了。这不是山坳，横路还在上坡。上了四五丈的坡，才到山坳。
山坳上却没有了路，大蔸大蔸的柴把路填满了。是呀，前几年，我各个击破爬这一路山峰的时候，从维新堂上了这个山坳。那时，有挖碗泥的开发商，沿着原来的小路挖了一条机耕路上来。因为碗泥成份不够，我第二年从这里上山，路上就大部分是冻茅了。第三年再来，冻茅长满了，我手上撕了十几条血红的口子。我再也不敢从那里上了，全程贯通了，我也不需要从那里上了，恐怕现在那里已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我爬过好多山，这样修了大路，没了大路，最后小路也不见了，比比皆是啊。好在山坳里裸露的几块大石头，人为破坏不了，大自然也不能在上面长柴生刺成林。我撑住石面，一个纵步就跳到最大的石头上。
石面几乎是平的，只有五度的高差。太阳快当顶了，山坳的地面热闹，但石头上面的世界空旷。可是，一蔸不知名的树头顶着枝叶和小果的青翠，象一把巨伞盖在石面上，形成了一大片荫凉。我索性在这一片荫凉上坐下，然后躺下，充分地享受着荫凉，思索着这是一棵什么树。突然，我发现石面的一角有几泡屎。象是人干下的，可这里连路都没有，肯定人迹罕至，即使有罕至的如我一样的爬山人，也不会如此素质呀。那就是大的动物，如野山羊，也不是，羊屎是颗粒状的。那就是更大的动物，非野猪莫属呀。妻子不准我一个人爬山，最大的担心就是受到野猪的攻击。打老虎办副胆，打野猪可要办副板，板就是棺材呀。我肆无忌惮地爬山，也是因为没有一次看到野猪呀。这次，我终于看到野猪身上掉下的东西了。都说野生的是绿色环保的，是野猪吃着野生的东西掉下的，慢慢的，我也就不讨厌这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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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爬这一路的崇山峻岭，都有新的发现，新的收获。又有了新发现，就不虚此行了，我赶快起身上路。前面的山峰我不知名，在游记里一直叫维新峰。上这个峰不是很陡，但很长，斜斜地上去，原来是有路的呀。可是，开始我就抓耳挠腮，看不到路口。强行进去，似路非路。好在山脊不宽，不会走错大方向。路又要在石头上过了，才看到原来的路还在，只是都被柴刺长满了。只有这一处有石头，再往前走，有时候，柴刺们还误导我在错误的路上前行，裤子挂出来的纱又多了十数根。
终于到顶了，下坡了，前面的小路就分明了。走平路了，路边又有三三两两的石头了。转过两个山坳，路又上坡了，但都是在石头上走。石头上棱角分明，难怪有人又叫这里的山为刀面山。好在并无多少柴刺挡路，即使有，提前就暴露在我眼前了，也就能充分准备应付它们，不发生危险了。又要上坡了，石头没了，柴刺又乘虚而入。但是，我命名的“余庆峰”就在眼前，我又不管不顾往峰顶冲去。
哈哈哈，我终于到“余庆峰”顶了。极目望去，今天之行这是最高峰了，辖区的山山水水，大部分都在我的眼前了。我乘胜追击，又走了里多路，到石牛峰顶。这里虽是峰顶，却是石牛的“尾巴”。石牛昂首挺胸飞奔下山，它的尾巴也就翘得最高。
摸了石牛的“尾巴”，我就不去骑在“牛背”上和执“牛角”“牛耳”了。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就踏上了回程。
原路到万庵山腰，看到那几棵酸枣子树。想不辱使命，准备了几个方便袋到树下，却都是空着回来，我有些失望。再原路，上高媚峰，一杆红旗在手，我又神采飞扬了。再回到第一个山坳下山，还深入到山里去，捡了二十余颗有黑皮还硬梆的酸枣子，终于有东西向妻子交差了。只是数量这样少，质量这样低，应该不是妻子所愿啊。
不是妻子所愿，也没有关系。妻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平平安安回来呀。
平平安安回来啦，今天的爬山任务也完成了，我也就不要再在朋友们面前语焉不详了。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我走的这一路山，有的山名都不知道。这几年，我从各个击破，到半程，到全程单边，到全程双边。亲戚朋友不走不亲，我和这个老朋友是越走越亲了呀。
2021年11月10日写于溪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