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经纬
三十年前那列慢车
载走四月最后一抹槐香
我攥着发皱的站台票
看蒲公英把离别种满山岗
从此您成为地平线外的年轮
我是被季风反复修改的草稿
三十年后梅子熟时
老纺车在记忆断层震响
您从泛黄节气里走来
粗布衫缀满星子的补丁
柴刀劈开结霜的黎明
针脚缝合漏风的黄昏
灶火在阴阳界碑上舞蹈
皱纹里蜿蜒的乳汁
仍在喂养异乡的月光
云台观的钟长出根系
石河堰倒流成脐带
老屋顶炊烟是未拆的襁褓
每粒稻谷都刻着乳名
陶碗盛着三十年前的晚餐
饭香漫过时间塌陷的褶皱
此刻所有的雨开始倒飞
我退回那个迟到的春分
任白发在眼眶里结晶
而您永远是古铜镜中的胚芽
在永恒的经纬里
静静纺着轮回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