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同事和朋友曾多次向我推荐“克勒迭能”。说那里的民风很纯朴,风光很好。但多次准备去都没有成行,这次我做了充分的准备终于成行,并专门邀请了一位资深的摄影家一同前往。
克勒迭能是新疆哈巴河县加依勒玛乡的一个行政村。“克勒迭能”是当地哈语名,汉语为横向水溪。这个村地处阿尔泰山南麓的一个山谷间,距哈巴河县城以北40多公里。因地处深山之中,这里每年10月至次年4月一年有半年时间都被大雪封山,这段时间,当地人们出行只能选择马拉爬犁或是骑马。外面也很少有人会在冬天来到这里。
行走在路上
3月的哈巴河依然是冰天雪地,我们从哈巴河县城乘坐四驱越野车一路向北行至齐巴尔乡塔尔德村,我们的整个行程就行进了一半。但接下来的20多公里路全部在深山峡谷中,只有乘坐马拉爬犁了。
当我们来到塔尔德村时,克勒迭能村的巴合提汗赶着马拉爬犁已早早在那里等候我们多时。
因长年生活在雪原之中受强紫外线的照射,只有35岁的巴哈提汗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成熟很多,满脸红红扑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刚刚炊完酒一样。
从塔尔德出发几百米就开始上坡,我们3个人再加上一堆摄影器材,拉爬犁的马走的不到3公里,已是大汗淋淋,在一个大坡前直接停了下来。我们也不忍心看到马这样受累,就将摄影包和三角架放在爬犁上,我们自己各背一部相机徒步走。一路上,巴合提汗不时给我们介绍了一些关于自己和克勒迭的情况。
虽然家处深山之中,但巴合提汗的观念一点都不落后,而且他还是一名党员。这到是出乎我们的意外。
原来眼前的这位小伙子2005年毕业于一家音乐学院的声乐系。再加上自己平时的学习,现在他掌握了霍布孜、冬不拉、电子琴等近10种乐器的演奏。他还在村里成立了一支牧民乐队,并连续3年参加哈巴河县组织的文艺汇演中获奖。
我们在雪海里艰难地行进了5个多小时后,先后翻越过6座起伏的山川后,终于来到了最高点奎屯岭。站在奎屯岭的最高处,眼前豁然开朗,克勒迭能也就尽收眼底了。
路上的风景
到克勒迭能确实很艰难,特别是我们选择的这个季节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一路上却领略了其他地方无法相媲美的自然风光。
路途中,四周墨白相间如水墨画般让人陶醉。每向前行三五十米,眼的景观就会有不同的变化。
不时还能看到狐狸、黄羊等野生动物从眼走过。特别是在一个山坡前近距离的邂逅了平时少见的角百灵,一口气拍摄了近百张照片,这也是我此行的重要收获之一。角百灵(学名:Eremophila alpestris),主要分布于美洲、印度次大陆及中国的西南地区。是一种小型鸣禽和中等体型的深色百灵,上体棕褐色至灰褐色,前额白色,顶部红褐色,在额部与顶部之间具宽阔的黑色带纹,带纹的后两侧,有黑色羽毛突起于头后如角。颊部白色并具有黑色宽阔胸带,尾暗褐色,但外侧1对尾羽白色,后爪长而稍弯曲。栖息于干旱山地、荒漠、草地或岩石上。
角百灵带给我们的一阵激动之后,一路上的风景也都尽收相机之中。
宁静的山村
我们到达克勒迭能村时,已是夜幕降临的时刻。村东头的几个电线杆让我们知道了这个虽然地处深山之中的山村通了长明电,当地一位村民热情地向我们挥手打招呼。
马上就到了,马也加快了步子,将我们从村东头径直拉到位于村西头巴合提汗的家。巴合提的父母得知我们要来,专门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又给火炉里多加了几块柴禾和煤,走进房屋一股热浪扑面。仿佛有一种游子归家的温暖。
吃过晚饭,已是皎月当空了,我们忘却了路途的劳累。拿着相机,扛着三角架来到村头,将这朗朗星空,高悬的明月和宁静的山村定格在相机中。
虽然是星空月夜,光线不是很好,但我们都借助数码相机的有利优势,将快门速度调到几十秒的曝光时间。使夜晚的山村如同白昼一般,蓝蓝的天空星星点,高悬的明月如同一轮烈日挂在天空。
此情此景,如同步入仙境一般。让我们忘却了自我,完全陶醉其中。
这个村呈东西走向,它夹峙在山谷中,顺着地势铺展开。尖顶木屋沿着小路的两侧排列着,看起来并没有刻意的布局,但户户错落有致,虽然木屋色泽都有些陈旧,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纯朴和真实。各家各户的院落里都堆放着大草垛,草垛上已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如同一个个巨型蘑菇。
据村里的一位老人介绍,一看草垛就知道家里的贫富情况,草垛是牲畜一冬天的食粮,草垛越大家里的牲畜就越多,经济条件就好,反之就差一些。让我高兴的是,看到各家各户的草垛一个比一个大,说明这个村虽然地处深山之中,但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应该都相对较好。
第二天清晨,我开始用手中的相机拍摄这里的房屋和居住在这里在的人们。最后,想拍摄一个村落的全景,在村里转了好几圈,发现村委会办公室的西面较高,可当我来到这里时,感到高度还是不够。这时,一个村民从远处走来,我们经过简单交流后,他主动从房间里搬来一架梯子,让我爬上他的房顶拍摄。感激之余,我爬上房顶,整个村子全收眼底,那些木屋的尖顶上,已积了白白一层雪,并有几个木屋上升起了袅袅炊烟。此刻的木屋,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已经积聚了神秘的力量,反射出一些光泽。细看,那依然只是木制的尖顶,在错落有致的排列中,仿佛书写着已经重复了千万遍的告白。而我虽然知晓其中的蕴藏,却无法读懂它的奥秘。只能用镜头对准它一阵狂拍。
3月的小村依然很冷,拍摄结束,准备收拾相机时,这时才发现双脚已冻得失去了知觉……赶紧做了一些活动,慢慢地下到地面,钻进村民暖和的木屋内欣赏相机里的小村,看到这一张张原始古朴的照片仍然保持着没有受外界干扰和影响的原貌,由此,我坚信这里是新疆北部最后的秘境。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到眼前美丽的夕阳,不由得又拿出相机,拍摄下这一迷人的瞬间。这时的太阳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站在天边,回望着大地。而蓝天和大地像是正在庄重地和太阳告别。湛蓝的天上,金煌煌的浮云留恋地挽着太阳;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就像一个个威武的战士正向太阳行着注目礼,眼前的一排排小树如同一位位青春少女拿着镶有金丝线的头巾深情地挥动着,在微微的寒风,仿佛在缠绵地与太阳吻别……(2025年3月10日于克勒迭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