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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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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2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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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大气磅礴的文学史诗

 ——读犁夫的诗集《辽都往事》

 / 陆相华

辽朝(9071125),是由中国五代十国和宋朝时期以契丹族为主体,在中国北方建立的封建王朝。辽朝的建立者是契丹八部之一的首领耶律阿保机。公元907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统一契丹各部称汗,国号“契丹”,918年定都临潢府(今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南波罗城)936年南下中原,攻灭五代后晋后改国号为“大辽”。983年改为“契丹”,1066年改为“大辽”。辽朝全盛时期疆域东到日本海,西至阿尔泰山,北到额尔古纳河、大兴安岭一带,南到河北省南部的白沟河。耶律阿保机(872-926),辽太祖,姓耶律,字阿保机,汉名刘亿。其父为辽德祖耶律撒剌的,生母为宣简皇后萧氏。辽国的文化发展及其成就,主要体现天文历法、医学和建筑方面,辽代主要通行的文字是契丹文和汉文。

犁夫,本名李富,作家、诗人、评论家、记者,对大辽契丹有着许多专业的研究和精辟的论著。犁夫老师的诗集《辽都往事》分为四辑,共130多首,30多万字,其内容囊括:契丹一族的传说,皇家气派的建筑材料,奢华考究的乐舞饮食,流光溢彩的马具马饰,草原民族的丝绸之路等。

犁夫的《辽都往事》在写作手法上充分吸收神话、传说、故事等诸多民间文学的营养, 以诗的内蕴和诗的外延,构筑历史诗学体系,表达诗人自己的视角和观念,诗思精妙,意象独特,思考深邃,是一部大气磅礴的文学史诗。

一、触摸辽都的神经

触摸辽都的神经 / 我是在不经意间 / 触摸到了辽都的神经 / 开始时是戏园子的舞台 / 然后,是一盏油灯照亮的皮影 / 辽朝和北宋的人物 / 在舞台上走来走去 / 复活了一段历史 / 时空,被锣鼓击打成一句句的唱词 / 征战与凯旋,都挤在城门 / 洗尘酒抵不住 / 风的硬度和刀枪的血腥 / 笙箫吹奏,冷星对月 / 有时冒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杀声 / 殿堂却端坐无语 / 惊堂木,句句铿锵 / 升堂与退堂的纱帽翅 / 摇曳着喋喋不休的论争 / 观音菩萨孤独地站在上京 / 没有头颅的思想 / 显得格外冷静 / 丢失的头颅,就像契丹民族 / 始终下落不明……数不清哪里是木叶山的傍晚 / 哪里是西拉沐沦的黎明 / 青牛与白马的传说在辽都的古风里,飘忽不定……

《辽史·卷三十七·地理志一》记载:“相传有神人乘白马,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居松漠之间。”相传古时候,一位如花似玉的仙女驾着青牛车顺潢河(今西拉木伦河)而东,一位英俊潇洒的神人骑着白马沿土河(今老哈河)而北,二人在两河的交汇的木叶山附相遇,一见钟情,并结为夫妻,他们就是契丹人的始祖。他们后来有了八个儿子,成为契丹民族的主体,即契丹八部。“木叶山”既是契丹人的祖山,也是契丹人祭天之所,是辽朝“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公元980年,宋军攻打幽州,为辽军所败。宋太宗又派英勇无敌的杨继业扼守雁门关,萧太后则派国舅萧天佐带十万大军在雁门关部下了天门阵……如今,《杨家将》的故事又改编成京剧和皮影戏,走上了历史的舞台,并家喻户晓。

《触摸辽都的神经》是《辽都往事》的开篇,“戏园子”“皮影”“惊堂木”“木叶山”“西拉木伦河”以及“青牛白马”的传说等传说故事,犹如一块块顺手捡来的辽瓷碎片,从历史深处的瓷窑中缓缓流泻出熠熠的光彩,一个曾经消失的民族,又仿佛瞬间复活。

在飞天的壁画里 / 飘逸着遐想 / 缠绕南塔的暮霭 / 在澶渊之盟的誓词里辉煌 / 有南风吹来,叮咚作响 / 有北风吹来,厚重铿锵 / 神龛的四周,落满风尘 / 夕阳,凝视护城河边的龟轶 / 秋风秋雨的期待 / 踯躅在驼铃敲响的路上 / 大雁,在高过塔尖的山峰 / 扇动着穿越的翅膀 / 征伐的步子 / 埋进荒野,护城河的淤泥里 / 牧羊鞭在闷声甩响 / 辽瓷碎片 / 一路成为标志 / 在通往西域的驿站 / 辽三彩的釉色 / 奇葩般闪光 / 一枚辽币 / 一枚宋钱 / 在一句句叫卖声里 / 锁进一个窖藏 / 大内的灯火 / 还在人们的鼾声里通明 / 皇城的舞蹈 / 在瓦砾堆中已找不到乐队的伴唱 / 狼烟,顺着手指 / 提示着风的走向 / 鸡冠壶的提梁 / 已无法承载更多的时间 / 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 痛哭一场 / 在契丹大字和小字的铭文里 / 很难破译镔铁的忧伤……

学术界众所周知,考证辽史有两难:第一难是基本史籍资源稀少和质量偏低;第二难是文献资料的难于索解及其所提供信息的相对单一。辽代墓葬考古材料的不断涌现,为我们积累了丰富的史源。值得注意的是,在四百余座墓葬中,带有壁画的达八十余座,可见壁画墓在当时极为流行。其中,内蒙古地区的辽墓,以带长斜坡墓道的单室墓居多。鸡冠壶是辽代工艺品中极具特色的一个品种,常被作为辽代墓葬断代的重要依据。诗人抓住了鸡冠壶上扁下宽,圆口粗颈,扁平棱角式提梁等特点,抒发自己的情怀。

《关于辽代,一夜的猜想》,通过对辽墓里的壁画、鸡冠壶、神龛、龟轶、银器、契丹文字,辽塔以及“澶渊之盟”的历史典故,对契丹民族的猜想,试图还原大辽王朝旷世的辉煌。

二、丝路花雨的残章

一件辽瓷,在蛮荒之地 / 纠结着几千年的时光,挥之不去 /  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 / 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曾经的辉煌 / 辽都的名字,在历史的坟冢里  /  埋藏着久远的记忆 /  墓碑上的铭文一笔一画,记录 / 丝路花雨的残章 /  可惜,那些遗失在西域路上的情节 / 已经不能叩响城门 / 在大漠孤烟中流浪  /  满腹心事的辽瓷碎片,难以启齿 / 驼铃的暗示,在脚印的侧面 / 一声不响  /  流连忘返的目光,翻山越岭 / 在沙湖的篝火里,重拾千年的遗忘 /  哦,不敢在古城墙上察看狼烟的余烬  /  担心那些夯进往事里的嗨歌 /  从板结的土层里喊醒契丹的故乡 /  眺望草地和丘陵,以及牛羊  /  历史的叹息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影子 / 依然如故,暴露在发掘现场 /  车轮之下,叠加辗压过的痕迹 / 把一条道路伸向远方……

公元1122年,风华绝代两百余年的大辽王朝,犹如一个衰朽的老人,蹒跚迈向了它宿命的终点。国破家亡的危难时分,大辽末帝耶律延禧收拾金银细软仓皇出逃。多少达官贵宦择机待变,卖主求荣。多少赳赳武夫,跪倒在强敌脚下求生乞活……这时节,威震万邦的大辽国只剩下南京一座摇摇欲坠的帝都,城中被拥立仅三个月的“天锡皇帝”耶律淳在惊恐中暴病而亡,留下孤儿寡母苦撑危局。曾经是萧绰、耶律休哥等契丹英豪跃马扬鞭、指点江山,如今却沦为一座凄风苦雨里的垂危之邦。所有的苦难都落在一个名叫萧普贤的契丹女人肩头,史册中未载她的生辰,却记下了她的死期,她是大辽国最后的“萧太后”。

正如犁夫在《辽都废墟:丝路花雨的残章》中写的那样:风,抽打鸡冠壶里的风情。苍老的容颜,再次涂抹青春的色彩。所有的细节都有可能重返舞台,演绎一场草原都城的悲壮。

拉住往事的衣袖,询问 / 疼痛,一阵阵搅动涂抹血色的夕阳 / 忽然想起,还有一场舞会 / 胡茄的节奏和靓丽的舞姿 / 在黎明前的毡包里拨动翩翩风采 / 那些战事,凯旋抑或溃败 / 都在城门的旌旗下猎猎飘荡 / 烈性酒就着孤独,自斟自饮 / 醉眼朦胧的眼睛,在西去的路上踉跄 / 辽瓷,种子,银器,奶茶以及皮具 / 在驼舵上,表达着不同语言 / 从俄语,斯拉夫语,希腊语、阿拉伯语、波斯语以及拉丁语 / Kitan”的中国称呼来源于契丹 / 驼队整装待发,阵容浩荡 / 牛皮鼓和土特产在汉城汇集成另外的河流 / 向西域滚滚流去 / 回眸送行的人群,笑声和泪雨 / 混杂着汉语、契丹语、中原古语和方言 / 西行漫记的扉页 / 在牛皮卷的地图上标注出终点 / 一步一步的长途跋涉 / 驼铃,每每是一个逗号 / 蹄痕在大漠深处圈圈点点 / 驿站点亮了久久的渴望 / 歇息的灵魂在他乡的床塌上缠绵……

大辽王朝最强盛时期,曾经雄霸中国半壁江山。契丹王朝创造了灿烂的文化,辽寺和辽塔就是其文明的体现。我们大家所熟知的中国在英语中的名称为china”,来源于中国的瓷器名称,然而却有很多其他的外国语言并不这样称呼中国。在俄语中,中国被称为“kitay”,还有希腊语、波斯语以及中古英语中也都是采用的这样的名称。契丹族生活在我国的北方并建立了国家,曾经创造过非常繁荣的文明。那时,我国对外联系主要依靠向西、向北的丝绸之路,经西域到达中亚、西亚,再辗转到达欧洲国家。来自欧洲的外国人首先要经过契丹才能进入我国内地,契丹也成为对外展示中华文明的窗口。后来,契丹衰落了,其王朝繁盛的文明也随着消失,尽管它的原意已经被人们遗忘,但是从这个词汇中我们仍然可以看出契丹繁盛时是何等景象。

正如犁夫《丝路花雨的残章》:

 

别绪与离愁,也是丝路上

崎岖坎坷的节点

海东青的翅膀,击打着风雨

一腔豪情,在高空上盘旋

紧紧依偎着罗盘的指针

异域的风光在视野里闪烁诡异

丝绸的质地,丝丝缕缕

一根线,就牵出一连串的情感

古道,夕阳,荆棘,沼泽

遗落的往事用不同的语言连缀起来

在绿洲里,种上一支干枝梅

盛开在路口,成为敖包的装点

还是把那句嘱托放进贴身的口袋

抚摸着胸口

凝视着,那是起起伏伏的山峦

辽都,丝路花雨

废墟上的一朵萨日朗

伴随着繁星点点

三、开往蒙东的列车

赤峰位于内蒙古东部,红山文化的发祥地,蒙东四盟市之一,原名为“昭乌达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撤盟建市时,因城区东北部有赭红色山峰,而改名为赤峰市。根据发现于西拉木伦河、老哈河流域的红山文化遗址表明,早在新石器文化时期,赤峰地区就有人类活动,并在这里创造了优秀的历史文化,其中的红山玉龙更是新石器时期的文化精品。从文物溯源角度,东北和蒙东地区,大批的宋代钱币,在吉林的松原地区,黑龙江的阿城地区,特别是内蒙古赤峰地区,不断地出土。伴随着这些宋代铜钱出土的还有各类瓷器,比如玉器,金银器等。因为辽代契丹王朝和女真人的金朝,都特别崇尚佛教,因此,在东北及赤峰等蒙东地区,又建筑了大量的寺庙和佛塔。如辽阳的白塔,义县的大佛寺,巴林右旗的释迦塔,敖汉的辽塔等。

辽代契丹人,实行厚葬。赤峰阿鲁科尔沁旗的耶律羽之墓,通辽的陈国公主墓,沈阳叶茂台辽墓等,都展现了唐朝,宋朝和辽,金等王朝的辉煌文明。犁夫的《走进辽都,抚摸有温度的故事》里对辽都往事进行了理智的思考,解答了穿越时空的疑问:

走进大内 / 也没了警卫 / 警卫看守不住时间 / 也看守不住历史,故事从警卫的身旁溜过 / 在辽都走街串巷 / 或许还有吆喝声,叫卖声 / 贫民窟的眼泪也挽救不了逝去的王朝 / 马鞭子抽打的是历史的侧面 / 正面的故事还是有头有脸 / 娓娓道来的是雄才大略 / 包括青牛白马的传说 / 历史就像破碎的瓷片 / 连缀不成一个完整的回忆 / 城墙上的骆驼蓬 / 从西域跋涉,沿着骆驼的皮毛 / 行走在大漠草原湖泊 / 坚贞不渝地在辽都的城墙边扎根 / 驼铃在今夜敲响 / 那是行走在丝绸之路的恋歌 / 西去的路上 / 肯定有许多传说 / 比如夜宿的小店 / 比如蒙汗药酒 / 比如美女 / 比如风情舞蹈和青楼 / 无论怎样 / 坎坷的路线,还是长久的牵着骆驼 / 翻过一道山梁,一道丘陵 / 水葫芦的水跟着驼峰颠簸……

辽国时期实行五京制,即辽上京、中京、东京、南京、西京。五京是各地区的统治中心,各领有军州府县,故又称五京道。五京长官均称留守,由契丹皇族或后族重臣担任。五京分设留守司和都总管府,统领所属军州事。上京城在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辽太祖命蓟州汉人康默记董理修建,一百天建成。城墙高两丈,幅员广二十七里。城北是皇城,墙高三丈;城南是汉城,有市肆交易。中京城在今内蒙古宁城西大明镇。中京城建立后,皇帝即常驻于此。建有驿馆,接待宋、夏、新罗使臣。东京在今辽宁辽阳。城高两丈,幅员三十里。城内居民多为渤海人和汉人。南京在今北京市西南,又称燕京。城墙高三丈宽一丈五尺,幅员三十六里,是五京中最大的城。西京在今山西大同。原为军事重镇,城方圆二十里,未建宫城。犁夫的《辽上京》,对辽代的历史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在诗中,触及到了千年的疼痛。

紧紧地抱着一个地名 / 五体投地 / 跪拜在祠堂里 / 作揖,供奉 / 这个地名纸包纸裹 / 唯恐惊吓里面的魂灵 / 一千多年的耶律姓氏 / 把一个个营盘进行命名 / 契丹的旗帜猎猎飘荡 / 城池便有了国号,有了姓名 / 沙里河波涛击打夯实的城堡 / 镔铁一样的毅志 / 一笔一划铭刻在草原都城 / 辽上京 / 站在行列里 / 成为五京之首 / 这不仅仅是大小兄弟 / 还有辈分的排名 / 狼烟上的密码 / 睁大眼睛 / 城门上的大锁 / 锁不住你死我活 / 锐力的剑戟 / 抵挡不住凌力无比的进攻 / 一把大火 / 把镔铁烧红 / 骨瘦如柴的考证 / 丰满不了契丹女尸的潮红/ 契丹大字契丹小字 / 一撇一捺总有些让人迷乱 / 甚至用天书般的朗读 / 最终还是含混不清……

辽上京遗址是中国辽代都城遗址。上京为辽代五京之一,始建于神册三年(918),号临潢府,是辽圣宗以前的统治中心。辽上京由皇城和汉城组成,周长约6400米,城墙均夯土版筑。皇城在北,略呈方形,现存3座城门,城墙上筑马面,城门外有瓮城。大内位于皇城中部,其正中偏北部有前方后圆的毡殿形基址和官衙基址。皇城北部为空旷平坦地带,推测为毡帐区。城东南为官署、府第、庙宇和作坊区。在城内西部发现的窑址,既生产典型辽风格的瓷器,也生产精致的仿定窑白瓷。汉城在南,是汉、渤海、回鹘等族和掠来的工匠居住的地方。其北墙即皇城南墙。辽上京保留了许多游牧风习,具有典型契丹族特色。

四、风情摇铎的草原

信手翻阅辽代的历史,总给人以厚重和沧桑,仔细审视一些细节,似乎在观看一部传奇,亦或是探险。辽代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唱着大风歌,唱着平仄起伏的韵律,给历史的天空涂抹得绚丽多彩。“草原”在蒙语中被称为“他拉”。赤峰现有草原8700多万亩,占土地总面积的一半以上,比较著名的有位于克什克腾旗西部的贡格尔草原和南部的乌兰布统草原,巴林右旗的巴彦他拉草原,翁牛特旗的海力苏草原等,统称昭乌达草原。草原又是花的世界,从早春到晚秋都有野生花卉开放,夏季更是百花盛开,绚丽多彩,争奇斗艳,简直是一片花的海洋。野花品种达上千种之多,有白色的芍药、银莲花,蓝色的鸽子花、蓝盆花,红色的山丹花(萨日朗)、红门兰花,黄色的金莲花、野罂粟,还有极为罕见的黑色的藜芦花等。

辽阔的草原,碧草如海,鲜花怒放,百鸟争鸣,牛羊遍野,骏马奔驰,座座蒙古包如点点白帆,在广袤的草海中若隐若现,将草原装点得更加美丽。喝着醇香的奶茶,吃着烤全羊、手扒肉,漂亮的蒙古族姑娘手捧洁白的哈达和美酒,向您讲述着一个《在昭乌达草原》的故事:

萨日朗静静的开放着 / 与野蜂在草丛里交谈 / 蝴蝶从一朵花飞向另一朵花 / 百灵鸟的婉转 / 指明小马驹走向河边的路线 / 岸柳,舒展的心情 / 被一阵风带回天边 / 山丘,沿着青草含露的梦 / 依偎在毡包的旁边 / 一夜未归的星星 / 还在河水里闪着光斑 / 一匹野狼,在水源深思 / 流向远方的溪流 / 消失在一条车辙的拐点 / 拖着缰绳的马,向深处走去 / 鬣鬃隐没在起伏的山峦 / 咩叫的羔羊,偶尔 / 喊出一句听不懂的话 / 一只苍鹰在荒冢上盘旋 / 马头琴的歌声在毡包外游荡 / 摔跤手的身影 / 时隐时现 / 沿着一棵草的走势 / 季节在斜坡与浅谷之间形成拐点 / 站在蒙古包前 / 套马杆的站姿成为坚守 / 鬣鬃正雄起一个呐喊 / 寂寞的草地 / 萨日朗 / 开得格外娇艳……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蒙古包前的一堆篝火还在尽情地燃烧,围坐在火堆旁边的朋友们情绪高涨的吃着,喝着,笑着。有几位还伴着悠扬的琴声欢快地唱着跳着。《乌兰布统草原之夜》,伴随着马头琴悠扬的曲调和优美的蒙古族舞蹈,诗人正向您讲述着“敖包相会”的爱情故事:

在熊熊的火焰里 / 篝火融化了黑暗 / 倒映着歌声的背影 / 脚与脚相约,心与心相牵 / 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 绿色的大地上,涂满 / 肢体语言 / 月光 / 在着迷地畅想 / 舞步 / 在微醺中翩跹 / 长调 / 深情地叙述着草原 / 有炒米的味道 / 有奶茶的甘甜 / 一碗马奶酒在夜色里着迷 / 金杯和银杯里的句子 /

在一次次碰撞中狂欢 / 乌兰布统 / 萨日朗的芬芳,弥漫 / 敖包相会的对唱 / 在浩瀚的星空下缠绵 / 夜色阑珊。篝火 / 一辆勒勒车拉着故事 / 走过乌兰布统,渐行渐远 / 一句吉祥的祝福 / 在呼麦的颤音中回环 / 跪拜的声音很大 / 敬畏之心仰视苍天 / 心,仍是走敖特尔时的感觉 / 迁徙的季节 / 勾画出远方水草丰美的路线 / 拉不住我的手 / 把心留在你的身边 / 篝火的余温 / 不知道 / 是否还能温暖你别后的思念 / 就带上一丝草原风 / 就装上一块奶豆腐 / 就饮下一碗上马酒 / 就裁下一方湛蓝的天 / 带走 / 装在心间……

乌兰布统草原位于赤峰市克什克腾旗最南端,与河北围场县的赛罕坝林场隔河相望,距北京只有300多公里。乌兰布统是清朝木兰围场的一部分,因康熙皇帝指挥清军大战噶尔丹而著称于世,更以其迷人的欧式草原风光,成为中外闻名的影视外景基地。这里属丘陵与平原交错地带,森林和草原有机结合,既具有南方优雅秀丽的阴柔,又具有北方粗犷雄浑的阳刚,兼具南秀北雄之美。《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等无数赞美草原的歌曲,尽情地倾诉着人们对草原的热爱和眷恋……

五、大气磅礴的史诗

史诗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事件的长篇诗作,每一部史诗都是具体历史的和具体民族的。史诗对历史有着特殊的概括方式, 体现了史诗的创造者对历史和现实的理解和表现特点。“草原石屋”、“驿站关隘”、“通关文牒”……诗人犁夫的《老哈河诗痕》,正如一个个清脆的音符,让我们又仿佛听到了一个民族呱呱坠地清脆哭声;犁夫的《契丹经幢》,又仿佛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个叠加通道上的猎猎旌旗;犁夫的《花加拉嘎的咏叹》,又仿佛听到了一个血气方刚、柔肠百结的民族,在历史的隧道里的岁月回响……

我凝视着契丹胎记,宛如在偌大的星系,找到了闪耀的星光。哪怕是瞬间消失的美丽,仍然那样让我如痴如醉。我不能破译胎记的所有基因密码,只知道那是勇敢,是善良,是智慧,是征服,是创造,是粗犷,是草原雪的血脉开出的鲜艳花朵。基因蛰伏在部落的细胞里,闪光的色泽游荡在视觉,整齐排列,忽隐忽现。分析生命的血小板,在白细胞和红细胞之间,找到了生命体征走向……山的倒影,沉入湖里;水的气息,弥漫在归途。黎明的朝日,轰轰烈烈,跳跃奔放,和大雁的翅膀一起翩跹。为什么那艳丽的色彩,不因为岁月而黯淡?在一幅幅契丹壁画前,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他们如何落笔,如何描绘那久远的场面。我,是草原的儿子。有着碧绿的思念,山峦一样的脉搏。契丹也是如此。父精母血,胎记孕育在大地,生在原野,长在皮肤,刻在心里。那是古老而悠久的乡愁,也是历史止不住的疼痛与欢愉……

《契丹,中国的胎记》是《辽都往事》中的一部精品力作,包括絮语和结尾,共15个乐章,11000字。犁夫把自己比作草原的儿子,把契丹比作中国的胎记,放笔宽阔,收放自如,把漫长的时间链条贯穿于全文,以炽热的爱心、深广的忧思、丰沛的想象和严谨的理性,历史地、全景地呈现了大辽王朝的兴衰哀叹。由于题材重大,线索众多,人物与事件交织,作品摒弃了呆板而固化的线性时间叙述,而以“主题”结构全篇,融汇倒叙、插叙、闪回和杂糅等多种写作手法,使每个历史节点均与相关的现实随时随处地“咬”合在一起:

海东青与大雁在契丹的天空里邂逅,潜伏在一个季节里的阴谋与智慧,在翅膀上萦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美丽的飞翔成为悲怆的演绎。海东青尖锐的隼,击穿大雁的浪漫,瞬间的压制,让一个梦起飞,另一个梦坠落深渊。大雁,排着长长的队伍;梦歌,飘摇的风雨,一句句祝词在祭坛上涅槃。红尘归去,开龙寺的钟声敲打契丹的呢喃。北雁南迁,临潢府的传令集结征战的誓言。苍天,白昼与黑暗完美置换,扼守着时间的关隘。黎明即起,潮湿的眼泪,涌出凄美的笑颜。袅袅的的烟雾,拥抱着芳草萋萋的草原。温柔而静谧,粗犷而恬淡,白象幻化出一个奇诡的意境,风在呼唤,陡然间惊醒了千古遗梦,闭目参禅的姿式,让人悟出些许的失落与伤感……

辽都,一座饱经沧桑的古城;往事,一部大气磅礴的史诗。推开辽上京古城的门扉,敲响凯旋的战鼓,擦拭生锈的刀枪,犁夫的《辽都往事》正如一部恢宏的乐章,在契丹一族的舞蹈里尽情地弹唱。秋霜,浸染了一个凄凉的背影;春草,渲染了一段悲壮的天空。大辽的风雨,雷声轰鸣,令人千愁百转;古老的传说,引人入胜,让人荡气回肠。合上了这本厚厚的诗集,从《辽都往事》的喧嚣中出来,深深地呼吸一口春天的空气,正午的时针刺激着味蕾,才觉得有些饥饿。而犁夫,早已在辽都故地,准备了一坛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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