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绕围栏上的爬山虎红了,红的滴血,流淌过整座校园。
刚入职时候,其实爬山虎是绿的,也不知工作的忙碌,亦或者与其他植物混同一色,没有过多的留心,仅仅是觉得爬满围栏的这副景儿挺不错,点缀的学校生气盎然,其他考虑嘛,应是没有的。每天清晨或是傍晚经过,爬山虎的叶片暗在光影里,像是变色龙极力的藏在同样的环境中,至今想来没什么特色,不过这种的没什么特色,很快变成了让我惊诧、惊艳、惊叹,因为不知哪一天哪一时开始,缠绕在围栏上的爬山虎红了,不是那种由生机的绿转成蔫黄、再转暗掉的红,而是像血涌动、像旗漫卷、像是朝霞与晚霞浸透的红,爬山虎的红从我的眼眶流淌向大地,再从大地涌向这方校园,挤满每一寸角落。
九月底的时候,放下了另一个班的数学课,终是有了些空闲时间,补补之前的教学疏漏,听听师傅老师的课,带着自己班的学生,一切慢慢的并入正规,所有的如常而又普通起来,偶有带过班的学生见面叫声“数学老师”,不免会心一笑,多么闲适!也难得这份闲适,在批作业乏了,写教案困了,亦或者给后进生‘开小灶’累了,便沉默着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在校园内闲逛起来。苍翠的矮松、落叶的山楂树、甚至飘黄的幼年银杏,始终难以引动我的兴趣,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美、不值、不喜,仅是在学生走过问好是回应点头。四下的散步解了身体的乏困,但是精神的倦怠难以恢复,你要说之前的景儿如何如何,我只能说普通,或不如一只惊起飞走的野雀让我在意。直到我走在橡胶跑道的一侧,猛然停住,黝黑的眼珠子倒映着那连串成片涌动的红艳艳的犹如滚滚鲜血的爬山虎叶片,心底唯一的念头:它怎这般红了!
红了的爬山虎,大部分主要集中在教学楼对面的木架长廊里,这个对面是有点距离的,出了教学楼,先是水泥地的活动场地,中心位置矗立着国旗杆,再往前走是二三十级的向下台阶,台阶两侧是倾斜的花圃,因是新入职还未见过百花绽放,花圃底端再往前则是对着牢牢固定的乒乓球桌,台阶则正对着水泥硬化的校园主干道之一,或是为了美观,干道上方拉着十数根长线、线上挂满了塑片风车,再往前错落着水池假山,以及保安室,之后就到了木架走廊。这里许是学校的一处景地,栽种着不同名目的树、花,应是学校精挑细选过的,盛放时节一定好看极了。可惜现在是秋天,秃秃的一大片,就连这些树的干、花的枝,在寒冷的秋风中难看的蜷缩起来,宛如受苦受难的囚徒。不过我要带你看的是爬山虎红叶,一串串,一片片,一簇簇,严丝合缝的附着在围栏上,瞧不见外边的光景,沿着这道红墙走着、看着,偶尔摸摸厚重肥大的红色叶片,揪一片下来,依旧能够感受到爬山虎内部流淌的红色汁液,以及在末季中迸发出的生命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