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雪节的到来,天气愈加寒冷,寒风凛冽,寒潮逼人,虽没有下雪,也不是冰天雪地,却让人见识冬的猛烈,冬的严寒。半夜睡梦正酣,只觉得脚上被什么东两钳住似的,让你从睡梦中惊醒,原来脚被冻得又冰又凉,虽然捂在被子里,却好像伸在冰窑里,冷得冰凉,冷得刺疼。刚翻过身一股冷风顺着发梢穿肩而入,喉咙顿时干涩嘶哑,像是卡了鸡毛,咳不出来,总不舒服,刚要把手伸出去,却被寒风刺得手背发麻,好像要被撕裂开似的。屋子更是冷得像个冰窖子。墙臂是冷的,地板冒着冷气。玻璃上起了一层窗花,冒着热气。推开门,一股冷冷的寒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割裂的刺痛,看看地面那冷冷的水洼,让人倍感愁畅,没有结冰,却比结了冰还冷,浑身打着哆嗦,此时只觉得平时总觉得太厚的衣服是多么的单薄!这个冬季又该怎么度过?
回想以往的日子,我们总是围着一个火炉,架起柴圪瘩,烧起大火,火光映红了我们的脸,也映红墙壁和地面。我们在火炉搭起铁架子,挂上吊罐,铁茶壶,烧开水,做饭,火红的炉灰里埋着红薯和土豆,围了炉灰一周,水烧开了,茶泡好了,全身也暖暖和和的了。一边吃着红薯和土豆,一边做着饭,满满的幸福,满满的收获。茶香阵阵,烤红薯,烤土豆的喷香留给人的是一种幸福的回忆。如今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冷,曾经妈妈的温馨在这时显得多么奢侈!天是那么的幽暗和低沉!灰蒙蒙的云层透着一层淡淡的光。只有那一地的枯枝败叶,冷人怜惜。几天前还挂着些许黄叶的树木早已没有了叶片,只剩下瘦弱的树杆和桸疏疏的枝条,有鸟儿在上面哀鸣,些许是哀叹这个季节的萧瑟吧?
雾是这样冷,这样厚,把山谷包裹得严严实实。淡淡的白光透过灰蒙蒙的雾让人感到些许寒凉。房屋-大树,街道,立交桥都在朦胧中若隐若现。来往的辆亮起的灯倒像是一个个移动的铜锣,只有那悠长的汽笛声才让人觉得有车在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泛起了黄光,随后起了红晖,雾也开始散了,只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远处的厂房里响起了机器轰呜声。群山在朦胧中显得挺拔而高耸,幽暗而苍翠。如一道巨大的屏障包围小镇的房子,街道,小桥,栏杆,女人,男人,孩子。一切都在睡梦中,听不见街市的吵闹声,只有小河水流的哗哗声,早晨的小镇显得那静寂。
随着太阳的升起,金光如同利剑刺破了重重晨雾,瞬间揭开了阴冷的面纱,小镇开始热闹起来。街道上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和摩托车的笛嗒声,店铺的开门声,孩子们迈着匆匆的步伐,窃窃私语,讨论着今天要学的功课。小贩们扯开嗓子叫卖着新鲜水果私蔬菜。自行车的叮零声奏响一片和谐乐曲,手机里响起~上班了,打卡成功。小镇笼罩在一片繁忙中。
太阳染红了东面的半边天,山峦一片金色。山顶上一排排的马尾松笔直而挺拔,它们排列得那么整齐,像是在接受特殊检阅的士兵,庄严中透着威严。它们沐浴着金辉,太阳照红了它们苍翠的叶子和笔直的树杆。马尾松下面是一排排水彬。经过寒冬的洗礼,它们树叶,由青变黄,再变成红色。现在早已叶枯枝残,一片光秃秃了,却落满了一坡的红。银杏树倒多了几份力量,苍老褶皱的枝杆闪着亮光,枝Y高翘,兀然突立,倒是一地金黄,落满水珠,倒让人见识了它们曾经的繁华。漆树上挂着几片透亮的黄叶,显得那么古朴。只是树下那青绿的豌豆苗,珠光点点,显得那么娇弱,却也显示了在这个萧瑟的季节里却有一种生命叫顽强。
当煦日的暖阳划破天际,小城的街道上人头璀动,一片喧闹,人们开始讨价还价,讲究公平贸易,争得热火朝天,面馆的拉面师傅抡起溜圆的胳膊使劲扯面,弄得案板都啪啪作响。满街都是烤鹅烤鸭,烤猪蹄的味道。游客们饮着拐枣酒,吃着火锅,六味高升,五魁首,八匹马,兴奋而又高亢,弄得大地都颤动起来。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卿卿子矜,悠悠我心!小镇自有自己的娱乐方式。
当然小镇的冬天不缺乏锻炼。当太阳照得小河的水闪着金光的时候,河底的鹅卵石闪闪发亮,麻柳灰黑的叶子顺水而下,马路上响起的是山地自行车的丁零声,一队队身着运动服晨练的人,甩着胳膊,迈开步子往回跑。健壮的肌肉上沁出油亮亮的汗珠。路边的白菜包裹得又紧又实,嫩白嫩白,甜香袭人,青绿娇嫩的小草上满是银白色的晨霜,游人的脸上泛着红光,他们每天都坚持锻炼。
随着几声鞭炮声响,随着锣鼓喧天,那是小镇的文艺宣传队回来了,他们舞着龙灯,摇着采莲船,滚着狮子,他们正在排练,他们要为新年送上最的祝福。
当然小镇也有热闹。红红灯笼高高挂,大红袍披身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高朋满座。溜子席,八大碗,新装修的房子,新买的轿车,一辆接着一辆,人们敲锣打鼓迎接新郎和新娘,抢红包,吃喜糖,闹洞房,喜庆而热烈!
当然小镇也有哭声。那就是每隔几天都有老人离世。人们抬着棺材,举着花圈,奏着哀乐,长长的队伍一片空白,就像落满雪花。哭声震天。悲痛声哀婉欲绝。连天都变得昏黄昏黄,暖和的太阳照照都显得是一种奢望。
小镇的冬天就这样寒冷,萧瑟,热闹而又悲痛,它总是在不断变化中,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