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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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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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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泡桐树,我的挚友

四月的天气,仿若春风然打翻了魔法的调色盘,让泡桐树蓬勃生长。家乡的泡桐树,在绿叶尚未完全铺展之时,就已迫不及待地缀满花枝。那大朵大朵的紫与大朵的白,如绚烂云霞倾洒,似璀璨星河垂落,遮天蔽日。每一朵花都晶莹剔透、轻盈曼妙,像是怀揣着无数美好梦想,高踞枝头,笑对苍穹。微风轻拂,花瓣如雪般飘飞,恰似“花谢花飞花满天”,大自然精心编织的锦毯,温柔地铺展在小径上。漫步其间,馥郁的花香如灵动的精灵,萦绕周身,瞬间沁入心肺,让人沉醉。那丝丝缕缕的暗香,从繁花簇拥的枝头袅袅娜娜地飘落,悠悠然弥散在空气中,所到之处,皆被染上一层清新与惬意,令人神清气爽,疲惫尽消。在这“人间四月芳菲尽”的时节里,泡桐树以自己独特的浪漫,奏响了一曲春的赞歌,让人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目光被深深吸引,心灵也随之雀跃。

泡桐树,学名白花泡桐、大果泡桐、空桐木等,是玄参科泡桐属的落叶乔木 。它的树皮颜色多变,或灰、或褐、或黑。幼树时期,树皮光滑细腻,皮孔如同镶嵌其上的微小宝石,清晰而别致;待到长成大树,树皮渐渐纵裂,似岁月镌刻的独特纹理,记录着时光的故事。叶枝疏疏朗朗,树冠或呈挺拔的圆锥状,似蓄势待发的火箭,指向天空;或呈舒展的伞状,如守护大地的巨擘。叶片两两相对,硕大而舒展,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制作的绿色蒲扇。花序呈聚伞圆锥状,花萼肉质,形态或如倒圆锥,或似钟,别具一格。花冠硕大艳丽,或紫得神秘深邃,或白得纯净无瑕。蒴果呈卵状或椭圆状,种子也是椭圆之形。除了东北北部、内蒙古、新疆北部、西藏等少数地区,在祖国广袤的大地上,无论是在荒野中倔强生长的野生泡桐,还是在人们精心栽培下茁壮成长的泡桐,都以蓬勃的姿态展现着生命的力量。泡桐树可谓全身是宝,泡桐花是一味珍贵的中药,味苦性寒,却有着神奇的功效,能清肺利咽、解毒消肿,为人们驱散疾病的阴霾。泡桐木更是木材中的佼佼者,质地轻巧,仿佛是被赋予了轻盈的魔法,同时又耐腐蚀、防虫蛀,既在建筑领域大显身手,为人们构筑温暖家园;又是制作乐器的上乘之选,以它为材料制成的古琴,能弹奏出空灵优美、动人心弦的旋律,让无数音乐爱好者为之痴迷。它挺直而轻巧的特质,使其成为建房及其他建筑的理想选择,如同忠诚的卫士,默默守护着人们的生活。

记得小时候,我家菜园边悄悄探出一株泡桐幼苗。它起初不过尺把高,叶片小小的,还带着八个棱角,摸上去粘粘的,仿佛是大自然为它披上的一层独特保护膜。我好奇地问母亲,才知道它是泡桐树,母亲笑着说,让它自由生长吧。我满心期待地观察着它,没想到第二年,它就像被施了魔法的小精灵,一下子有了茶杯般粗细,长到了丈把高,下部的叶片宽大得如同脸盆,部分叶片自然脱落,平铺在地上,成了蚂蚁们的欢乐王国。我常常蹲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蚂蚁们在叶片上忙碌地穿梭,像一群勤劳的小工人,搬运着食物,规划着它们的生活。遇到大雨倾盆的时候,那叶片下面就成了蚂蚁们温馨的庇护所,几十只蚂蚁紧紧依偎在一起,躲避风雨。我担心叶片不够用,忙用细钩小心地清理掉多余的叶子,从那以后,它像是感受到了我的鼓励,长得更加迅猛,愈发粗壮挺拔。它在我家地头撑起了一片大大的绿荫,炎炎夏日,我常常惬意地躺在树下,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悠悠白云飘过,脑海中幻想着泡桐树与白云欢快嬉戏的场景,心中满是童真的欢乐。到了第三年,它已经高达两三丈,我只能仰望着它,心中满是惊叹与羡慕,此时它已经生出了许多侧枝,像是在不断伸展自己的手臂,拥抱更广阔的天空。第四年,它更是繁花满枝,那繁茂的花朵,如同色彩斑斓的梦幻城堡,把整个树装点得美轮美奂,而树干也变得有水桶般粗壮了。就在这时,有人来买木料建房,邻居坚称树长在他家地里,把树给卖了。我心里别提多不舍了,那棵泡桐树就像是我的童年伙伴,见证了我太多的欢乐时光。父亲没有去争执,我难过得不行,央求父亲再多种几棵泡桐树。说来也巧,当时村上正大力推广种植泡桐树,于是我家周边很快就新栽了几棵。从那以后,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泡桐树小天地。花开的时候,满树繁花就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飘落,紫白相间的花朵,如同无数小喇叭,奏响着春天的欢乐旋律。我兴奋地捡起几朵,放在嘴边假装吹奏,虽然吹不出声音,但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至今想起来都让我嘴角上扬。家乡的泡桐花,就这样成为我童年记忆里最绚丽的色彩,为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真正让我对泡桐木刮目相看的,是我家建房的时候。建筑师傅告诉我,泡桐木制作的壳膜板特别好,不容易变形。我一听,赶紧四处去买,可怎么都凑不够数量,没办法,只好用其他木料来替代。结果,这些替代的木料可把我折腾坏了,钉子根本钉不进去,好不容易钉进去了,又拔不出来,急得我团团转。而当盖房上瓦的时候,我更是深刻体会到了泡桐木的好。泡桐木轻轻几锤,钉子就能稳稳地钉进去,瓦片也能铺得平平整整、严严实实。这件事让我对泡桐木的实用价值有了全新的认识,它就像一个默默奉献的实干家,总是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自己的强大实力。

泡桐树最让我敬佩的,是它那从不挑剔环境的乐观与坚韧。不管是贫瘠的麻骨石地,还是狭窄的墙角旮旯,只要能有一丝缝隙让它扎根,它就能毫不犹豫地开启自己的生长之旅。它像是一位无畏的勇士,沐浴着阳光,也直面着风霜雨雪。霜,试图给它带来磨难,却只能在它的枝叶上无奈滑落;雪,想要压垮它的脊梁,却只能被它轻轻抖落。尽管它看起来似乎有些柔弱,但却从未在狂风暴雨、冰天雪地中低头折枝。它也从不畏惧虫蛀,仿佛有着天然的防护屏障,用它制成的家具,总是能长久地保持完好,守护着人们的生活。泡桐树就像一位智者,在艰苦的环境中默默扎根,积蓄力量,短短几年时间,就能从一株幼苗长成参天大树。无论外界环境如何恶劣,风吹雨打、日晒霜冻,它始终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心向阳光,向着天空奋力生长,身姿永远那么挺拔傲然。它的叶片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像是在展示着一种积极向上的秩序感,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花期到来时,它毫不吝啬地绽放出满树繁花,用最热烈的色彩和最浪漫的姿态,向世界宣告生命的美好与顽强。白花似雪,纯洁而高雅;紫花如霞,热烈而奔放,霸气与从容在它身上完美融合。花期过后,满树宽大的叶子,又像是一把把绿色的巨伞,继续为大地遮荫蔽日,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家乡的泡桐树,你是我最亲密的挚友。你用枝叶为我遮风挡雨,陪伴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你吃苦耐劳,在平凡甚至艰苦的环境中,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扎根、生长。你让我懂得,在困境中成长的人,就应该像你一样,拥有适应环境的智慧,具备直面困难的勇气,始终保持一颗积极进取的心。你乐观豁达,永远向着阳光绽放,用花朵和绿叶诠释着生命的精彩。我也要以你为榜样,在生活中勇敢面对挑战,积极向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努力学习,勤奋工作,像你为大地带来阴凉和美丽一样,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的生命也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啊,家乡的泡桐树,我爱你,爱你的一切,爱你带给我,我爱你,爱你的一切,爱你带给我的无尽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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