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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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老班头。啥时候请酒看嫂子？”柳林吼着嗓子问。
“下了火场。就回去领证。那个请酒的事嘛还得我的她说个时间。”
“老班头脸红了。”“老班头不要耍赖。”“老班头……”
“烟熏火燎的，小兔崽崽的看得清吗？”李洪军嗡震着喉咙回应。
“快跑～，风，向我们来了。”负责警戒的凌振兴抓着树枝呼哧奔、大声呼喊着：“快跑……
“停～”李洪军关闭鼓风式灭火器，其他人跟着一个个的关闭。‘隆隆’轰响停，噼里啪啦的声音跟着火焰触碰着脚面，烟雾从侧后方向极速缭绕过来。
“三点钟方向。跑。”李洪军一手、手指着方向，一手拽、推着：“上陡坡。下山石、下水。快。”回身奔跑、扶起跌倒的凌振兴，托举着上陡坡、攀手蹬着火焰的荆棘，“快。抓住我的手。”柳林晃过凌振兴越过坡顶的身子向山坡浓烟火焰处探身伸手。李洪军蹬着火焰的腿脚忽然踏空，伸着的手臂胡乱抓火焰里的荆棘……“老班头～”柳林惊呼道。
凌振兴一把拽回探头探身向下的柳林，扶着身子吼叫：“快跑。找水源。”
呼哧呼哧的人影闯入浅浅的冰凉舒服的溪流，人影堆堆跌跌，战斗头盔碰碰撞撞，四周的烟火吹动白色、黑色、灰白色的灰烬……
“找老班头去。”柳林哭着喊叫：“快去找……呜……”
“等一等。”凌振兴抬手制止道：“打湿衣服。原地等待。”
柳林手脚并用掏水扑洒全身，头盔里的通话机闪着红色的光亮。
凌振兴揭开头盔舀水扑洒全身。
其他人。有解开鼓风式灭火器舀水扑身的，有合身沾水又起身隆隆奔向来路的，有扶着腿脚一瘸一拐跟着的……
“不准动。”凌振兴吼道：“不要乱跑。”
“班副？”柳林愣怔看着重新穿戴齐整的凌振兴。
“全体都有。”凌振兴束紧湿漉漉的头盔。
一个个人影在火光摇曳的光亮里站起、站齐。
“时间紧急。我命令！柳林替代指挥。”凌振兴冷厉的眼神制止柳林喏和的嘴巴，“通话指挥部报告情况。等待指示。”
“班副？”柳林止不住发声。
“这座山，我比你们熟悉。”凌振兴低吼道：“灭火战斗还没有结束。我们都可能牺牲。现在，我去找回老班头。相信我，一定会回来并肩作战。”
“班副～”“我们一起去。”“班副……”
“再说一遍。”凌振兴挥舞着右手手臂激昂道：“这里不是菜市场。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是消防战士。我们不是讨价还价的人。明白吗？”
“呜…嗯呜……”柳林哑着声音哭泣。
“战友们等着指挥部的指令。”凌振兴上前使劲拍打着柳林的肩膀，大声说道：“相信我。一定活着回来。”
“班副～”“班副……”“呜……”泪滴模糊了头盔的护罩。
凌振兴左左右右地看，竖起右手的大拇指摇了摇，转身、踏出溪流踏入灰烬火星……吱吱嘎嘎砰然倒地的树影惊心魄……
青山雾雨飘飘洒洒，青松针绿摇摇咋咋；水滴汇溪叮叮哒哒，鸟雀小兽嗡嗡呀呀；
2020年4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