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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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自从在闹市里被人'抱'走了妞妞，刘奶奶追呀找呀喊哑了嗓子……
“刘奶奶，又带着妞妞玩呢。”撑着雨伞的街坊甲帮着遮盖婴儿车上的小纱帘。
水滴顺着斑白凌乱的发丝滴滴着、刘奶奶佝偻着身子扶着婴儿车、呵呵地傻笑。
“下雨了，回家吧。别淋着妞妞。”街坊乙撑开雨伞搀扶。
冷冷清清的闹市人影匆匆晃。
“……可可，来人呐……”闹市拐角扑腾腾转出抱着孩子的人，披散头发的女人踩着没过脚面的污浊、蹒跚着追赶，“……可可……杀千刀的放开可可……”
“妈妈～，我要妈妈……呜嗯……”可可从那人肩膀处张着小小的手臂、哭喊。
刘奶奶踩着水花冲过去，‘砰隆’碰撞，纷飞雨幕分两边。刘奶奶翻身追着那人抓挠撕咬打，女人抱着可可坐在污水里呜哩哇啦地哭，街坊甲慌乱拨打报警电话，街坊乙握着雨伞发呆……
举着手机拍摄的人，张眼交耳的人，匆匆疾走的人，呜啦啦警车荡漾着水纹来了、停顿了一会会儿，呜嗯嗯的救护车来了、叽叽喳喳着走了，人影渐渐地散了。
雨收天放晴。夜淡晨曦转。叶落雪寒，嫩芽春暖，知了‘知了～知了～’炎夏来。
“刘奶奶～”扎着羊角辫子的可可张着手臂踉跄着跑过来。
刘奶奶扶着婴儿车、眯蒙着白多黑少的眼睛望，摸着可可的羊角辫儿，呵呵咧嘴笑。
“……你不知道，要不是刘奶奶打死那个该死的人贩子，我家可可、可就丢了……”可可妈絮絮叨叨着，“……妞妞没找回来，刘奶奶变成这个样子，我好怕我也成了这样……”
“你们能不能出庭给刘奶奶作证？”耿律师撩顺耳际并不凌乱的发丝。
“我去。”可可妈说：“我要抱着可可去。千刀万剐的不要脸的嘴脸是啥样，我要让可可记一辈子。”
“我们都去。”街坊甲一拉街坊乙的胳膊说：“不能让刘奶奶受委屈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见义勇为的行为呀，咋就成了被告？”
“他们那么不要脸，我，我们能帮得上刘奶奶啥？”街坊乙喏喏低声问。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是从来不会缺席。”耿律师扶了扶黑色的眼镜框儿，沉声说道：“我们更希望正义早一点儿来。迟到太久的正义，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街坊乙反手抓紧街坊甲的手，扭头低首、偷偷地抹着眼角儿。
2020年5月2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