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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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呆愣的张中兵听着手机那头护士的哭声……
“怎么了张医生？”
“给我一点时间哭一下。”张中兵抱着头‘嗯嗯呀呀’地哭。
刘医生摘下眼镜用手掌心擦着眼角，‘吱扭～’声响里虹灯闪闪催促。
“给我一点时间我要上手术。”张中兵起身接过刘医生递过来的药棉沾去脸上、眼睑处的水痕，“换防护服。”
“要不要换人上？”
“不。我要为阿华抢回时间。”
“阿华走了？”
“嗯。”张中兵吸溜着鼻音打开门……
人影憧憧的隔离诊区。身着白色隔离服的李秀丽拿着采试因子的试管、瞪着骂骂咧咧的男子低喃着：“我不哭。给我一点时间我要采样。”
“你咋这样？”戴着口罩的大爷‘咚咚’顿着拐杖，“人家护士招你惹你了？啊？不想治病别挡着道。”
男子叫嚣道：“这是你的工作。我说两句咋得了？你瞪我干什么……”
一名身着防护服的护士小跑过来，“秀姐，不好了，阿华走了。呜～”
采试因子的试管‘啪啦’落地，李秀丽秀美的眼睫毛蒲扇了一下，泪水‘吧嗒’流……
“秀姐？”
“给我一点时间采样，不能哭花了护目镜，”李秀丽蹲身捡起试管麻利的酒精消毒，“张嘴采样。我不哭，我没有时间……”
男子蹲身仰头配合着张大嘴巴，棉签探咽喉取出黏液……
“姑娘。休息一下好不好？不哭出来会伤身体的呀。”大爷絮叨着，“你看你还骂人家。你还是人吗你？”
男子讪讪站起身，喃喃道：“你家，原谅点得了。我张嘴太臭。”说着话装模作样地打自己的嘴。
李秀丽放好试管又拿起新的试管，娇弱的肩膀颤抖、‘嗯嗯’低泣……
灯火辉煌的夜少了人影。
脱下防护服的李秀丽眨动眼睫毛嘀嗒的泪花就着手机屏幕打字：亲爱的兵，我弟弟走了，我知道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我们只能选择坚强。做好防护不要忘了还有我等你回来。你的丽儿。
颤抖着手指，微信发出。
‘姐。我们都是医护世家。我介绍我多才多艺的兄弟当姐夫……姐。我报名支援武汉，你别跟爸妈说……姐。我中彩了。我好难受……姐。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起来……’
李秀丽嗷嗷的痛哭：“阿华我的弟弟呀，我怎么跟爸妈说呀？……让你不要来偏要跟着来……呜～，怎么跟爸妈说……”
2020年6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