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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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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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小荷绿尖尖，风催雨催静苒苒。硝烟狼烟嚣绵绵，谁还去日春涟涟。小荷露叶绿然然，风静雨静心燃燃。虎狼横行残烟烟，还我小荷绿尖尖。”墨笔绘就、掷笔滴泪，“城破之时，我辈无颜见列祖。城亡之日，何有颜面见儿孙？”
“爷～。”洪翔宇听着渐渐靠近的炮火声，捡起毛笔胡乱纸张塞入手：“来人。保护爷。”
“我不走。你们不杀贼寇……”
“太爷爷～”羊角辫子的钱叶翠束着小小的包裹，扒着门槛爬，抬头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喊。
“爷。书本宝斋不能断了后路。您看，小小姐翠儿也不能没有人教四书五经了不是？”洪翔宇急急地说：“杀贼您老也得看着，这么多人等着您老活着，您老可不能太那个了不是……”
钱老和着纸笔、抱起钱叶翠，迈步门槛数步庭院回身看门堂，怅然叹息一声，走。
数日来。一地换一地，一地越荒凉；一处埋书简，一处流离所；
“别跑了。”钱老负手仰天、就着霜白的月色说：“谁在杀贼我们跟了去。总好过慌慌如鼠。”
“谁知道谁在杀贼。”胡子拉碴的洪翔宇擦着枪哗啦着枪栓扳机，“爷说去那就去那。”
“去这个地方。”钱老蹲身靠近，右手比划着‘八’的形状。
洪翔宇一粒子弹一粒子弹压着弹匣上枪膛，噘嘴锁舌‘啧哇啧哇’学夜蛙的鸣叫，忽闪黑影回声、近。
蹲身，在一沓沓的报纸里分分捡捡，就着霜白月色，钱老坐地喏喏着念念着，洪翔宇扶着腰板间的枪，左左右右地巡……
天色渐亮雄鸡‘喔喔’地啼叫。
钱老揉着酸涩的眼角说：“可惜书本宝斋没有完册。”
“爷！?”
“去延安。”钱老眯着眼睛适应点点光彩的光亮，“留点宝贝给儿孙。”
“太爷爷。”钱叶翠眨巴着眼睛又眯愣着眼睛打着长长的哈切。
钱老抱起钱叶翠，指点着彩霞腾起的方向，“我们去那里……”
春盛秋来白雪飘。
钱叶翠‘呲啦’拉开厚重的窗帘，吱吱嘎嘎地推开霜雪堆堵的窗户，用枣红色的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白色发丝。暖暖的红阳当头照，呢喃着：“风摧雨摧叶叶翠，荷塘湖畔嫣嫣醉。蜻蜓扶荷尖尖缀，旖旎水漾纹纹追。艳阳懒柳年年岁，蟠龙松柏针针锥。风雪不见叶叶璀，寒梅松柏盈盈萃——木兰花。”
2020年6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