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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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阑珊君子剑,纹水粼粼隐然间;一笔一划石拓玄,光影斑驳一线弦;
“求,一衣蔽体。望允。”抱拳静。
月色轻纱,褴褛兜半身,发绳束长什……
“山野何有半缕衣衫裹身?”黑衣老叟隔门回应。
“借,先生青帽。小可若回,旋不敢忘先生德望。”
星夕晨暮,补丁青帽裹长裹——不伦不类。
‘铛铛’闯进门,束袖望门堂。
“兄台何许闯?”布衣莽汉立与阶石上、束袍问。
“江湖险险。借问可否一行?”
“你是?”
裹衣半露剑柄。
不伦不类青帽慢慢游,莽汉低眉顺眼捧长裹——百葛百姓侧目、点点吠吠……
练武场马嘶嘶,三尺擂台鼓呲呲。
青纱蒙面人,拖字大笔点飞旋,宣纸张张两尺半,点墨淋漓——大字书写‘君子剑’,小字点墨左下角‘君’。
慢慢拆开裹长裹,剑柄露半身。
轻哨吱吱,青纱,没入帷幕里。
抱剑抱拳静静对擂台。马蹄嘚嘚箭羽嗖声临。莽汉回身护住当面箭雨、双臂车轮拨打箭羽。裹长裹清点莽汉近身的箭羽、脚尖未动半分。
鼓点砰砰急催,劲羽和着铁矛、枣钉伴着铁莲子、连环马重甲人腾腾来。
莽汉大开大合鼓胀鼓舞飞旋手臂,裹长裹轻点歪斜近身的物什、闭合眼睛单掌竖。
一羽箭连成线,从帷幕刺近身,一指黏住箭尖微微旋,连珠箭入圈旋,透过莽汉挥舞的手臂冲向马嘶处,惊嘶声里人马惊,箭羽静。
“小儿休得张狂。”大铁锥透过帷幕飞,青纱蒙面迫近。
一脚勾踢莽汉、飞,剑柄抵住铁锥尖,没脚尘土浅痕,定。
莽汉翻滚腾身回扑雷声喝:“休伤我主。”
裹上裹布条如线裹住莽汉,莽汉怒目奋张定住张扬的手脚,布条蛇影回缠裹剑身。
帷幕突兀掀开,黑衣人大衫鹏展弹指弹开剑柄铁锥,环首刀直奔莽汉,轻啸间一泓清水划过,环首刀碎断,那人却却退了一步、剑柄扶腰袢。
青纱弹脚铁锥点剑柄,剑柄点点卸开,旋身一脚一划两脚一字回环。
“打他的脚步。”黑衣人束袖成短鞭,一撇一捺抽、卷、点、横、勾……
青纱环旋绕脚连连。
袖手背后。剑柄点铁锥,剑身磕袖鞭,脚步虚滑‘回’字行。
黑衣人卷袖勾那环首刀的碎片飞莽汉,莽汉赤目盯,鬼魅蛇形缠碎片,剑身幽幽寒。
袖鞭缠住大铁锥,定住身。
“君子剑出鞘,一方定安康。”黑衣人沉声道。
裹布裹着剑身,悠然一叹息。
“小主。”莽汉低声唤。
“宵小刀已出,君子剑何敢寂寞。”黑衣人揭开面具,露出老叟的面目。
青纱脚挑大铁锥,握手、摇摇地指。
“宵小刀藏于铁锥,倒也费了心思。”
青纱和黑衣老叟对了一眼又盯着莽汉、划过裹布裹的剑身。
“与人善意、善意自来。”
铁锥微微地颤。
“习武有成寒暑几何?然,外敌掠地余不顾,欺凌不艺、逞凶称霸为荣否?”
铁锥入尘,青纱无风、动。
黑衣老叟后退几步,俯身抱拳。
“谢、老叟赐衣之恩。”躬身回礼。
“你知道了?”青纱问。
“倭贼扰海镜,可否随行安一方?”
“诚。”青纱盈盈下拜,“思慕君子剑纵横安康,但,难得一观。”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古之语诚不相欺。宵小刀亦能堂正明楣,取乎在心不在形。”
青纱俏目星转,黑衣老叟抚须点头,莽汉抓耳挠头……
“青纱听令。”
“民女在。”
“蒙面铁锥引敌来,只需败狼狈,不得呈威风。”
青纱,杏目瞪。
“老先生听令。”
“老叟在。”
“率、箭羽手隐住身形,让过青纱,待倭贼过,务必封堵退路。”
“诚。”黑衣老叟抱拳躬身退、站一旁。
“莽汉听令。”
莽汉虎行近,抱拳瞪那铜铃眼。
“连环马重甲压住阵脚,等青纱号令。”
“什么?”莽汉惊愕道。
“青纱号令看情形。”裹布裹皱着眉头静。
帷幕哑然无声,幕外旗声猎猎。
“可否说予名号?”青纱轻声问。
“君子剑。”裹布裹放开眉头沉声回。
“嗯哼。”黑衣老叟正视前方、拢了拢着袖子。
裹布裹整身,看那青纱蒙着的黑色晶亮的眼眸:“戴,獠牙面具出迎,败时露百姓缈然,颓势惶急凌乱。回击雷霆动怒,铁锥不容活口。”
“诚。”青纱,嫣然扶腰微微蹲礼,掩嘴俏笑退一旁。
莽汉目瞪口呆愕然看。
月色迷朦船舸桨声哗啦哗啦、近。
一串黑影攀礁石,梭巡奔。
灯笼晃晃亮,獠牙持着铁锥立于燕阵间。
叽哩哇啦嚣,莺莺语语喝,铁锥慌乱坠面具、秀眉稚眼慌乱退,刀剑回匣不急不慢地追,灯笼晃晃隐入黛色的山弯……
叽哩哇啦人影张张听,嘤嘤莺莺哭声隐隐。
一队叽哩哇啦的人影挑着火把扑近山弯处。一队人影张着脖颈静。
鼓声雷鸣海浪呼啸,青纱当先催战马,嘚嘚蹄声若雷奔,铁锥横扫刀光乱,几人回窜奔船舸。
船舸熊熊火头起,一道黑影落岸头,青衫飘飘、朱唇浓眉扶剑柄。
团团围定。火光摇曳。叽哩哇啦奇怪服饰、两手握刀剑的倭贼张惶四处看。
莽汉徒步握紧环首刀、护住娇喘的青纱。黑衣老叟引着弓箭手压住阵脚。连环马重甲隐隐马儿喷鼻的呲呲声。
叽哩哇啦叫,闪闪的刃光左左右右地晃。
一泓清水剑出鞘,剑尖轻点逗,倭刀倭剑奔乱慌。
“君子剑,剑寓轻灵正剑脊,剑尖飘逸脚步正,方圆方正自划圆,一点寒星落眉间。”吟唱声一歇,倭贼两眉间、血点慢慢地显。
“住手。”青纱怒喝道:“宵小刀该当如何?”
停手滑步定。一泓清水入剑鞘。侧身对那黝黑的礁石、静。
青纱飞落马,铁锥韩指。
两名蒙面长短兵器的人缓步入围,叽哩哇啦的倭贼纷纷拜与地。
青纱瞪着杏目问,青衫人愁眉铁锥。
“君子剑。”一蒙面人学着中原礼数抱拳礼,“老朽闻听大名已久矣。该当年岁不对。”
“蒙面视人不对礼。”青衫人说罢才抱剑回礼:“老朽老妪老叟,晚辈一礼还。”
“打嘴巴仗我不知。”那人又叽哩哇啦说了奇怪的话,另一名蒙面人缓慢抽出长长窄窄的似剑非剑的兵器,两手握,冥神刃锋清幽处。
青纱指点铁锥奔,那人侧身划着铁锥身杆奔手指,一泓清水贴着铁锥杆子迎,‘叮’的一声三道人影分开来。
青纱,汗透身。青衫人单手一泓清水颤。蒙面人两手微微地颤抖着举着兵刃。
“剑气合一还是刀气窥门?”青纱清朗问。
青纱收心看铁锥,微微闭合眼。
蒙面人长刃画风残,另一人无声金蛇闪。
青衫人脚画四方护住青纱的身形,叮叮当当声音脆,铁锥脱手狂雷鸣,一尾黑影透。
一蒙面人隔开铁锥对着眼珠子看额头上伸出的刀柄,一蒙面人看着一泓清水没入剑匣,二人对视缓缓地倒下来。
“唉~”青衫人轻轻地叹息。
“只要宰了倭贼就是好刀法。”
“非不得已。兵刃不离身。”青衫人掸了掸剑锷,“大道君子坦荡荡,器、器宇轩昂正厅堂。”
“你到底是谁?”青纱跺脚摇肩问。
“鸳鸯花烛红纱幔,凤冠霞帔俏帷扇;举案齐眉君夫家,厅堂花榭路影漫;”黑衣老叟拂须吟唱道。
青衫人羞红了脸,对着黑衣老叟深深一拜,调头走。
“莫忘了良辰吉时娶娇娘。”黑衣老叟遥遥唤。
青纱夺过莽汉手里的马缰绳,踩马镫上了鞍、催马狂奔回去路。
莽汉摸着脑袋呵呵傻笑。黑衣老叟畅怀哈哈大笑。一众人等唧唧咕咕偷偷地笑。
2020年7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