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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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死死两茫茫,勿思量,心难忘,红土忠坟,满目好凄凉。
次次相逢渐难识,雾遮泪,貌添霜。
悠悠梦梦魂还望,忆往昔,见旧妆,傍而不言,泪雨已成行。
年年岁岁断肠往,碎雨滴,苍松岗。
军绿色的水壶旋开了盖子,咕咚咕咚酒香漫了茶缸。
“连长,指导员,亲爱的战友们,一起来喝酒了。”耿连生举着大茶缸慢慢地泼,又咕咚咕咚斟满……
松叶涛声,细雨迷烟迷了眼。
“干了壮行酒。回来烈士陵园见。”刘德胜连长举着大茶缸说。
“等一下。”
刘德胜望向张海兵指导员。
“回来。我们好好的喝顿酒。这一回。要告诉那些吃了我们米面,用我们的武器挑衅我们底线的白眼狼,我们的善良不是被白眼狼欺凌的借口。有没有信心打痛他们打怕他们打走他们?”
“有。”“有。”“有。”
“请连长说话。”张海兵退后一步。
刘德胜举起大茶缸,吼道:“喝酒。”
酒,滚烫入喉烫了肺腑……
耿连生咕咚咕咚地喝,红丝满了眼、水雾满了眼。攥紧大茶缸的把儿,喃喃道:“好想你们呀。俺的连长俺的指导员俺的兄弟们。刘全胜去找你们了,俺也快了。可是,俺没有完成任务,没脸呐……”
左手举着军绿色水壶泊泊倾倒酒花,左手举着大茶缸咕嘟咕嘟地喝,用左手袖子擦着嘴角零落的酒渍,大声声地说:“只会喝酒的倔驴,一箩筐的草,连个字都认不清,指导员,你说俺有什么用?你说你咋选中俺这个笨蛋活下来、你是不是傻盖帽了?”
酒嗝翻涌,抿嘴瞪眼,松针嗦嗦响。
放、大茶缸,拿,军绿色水壶,倒,泊泊酒香渐滴滴。左手解开带子攥紧壶身,牙齿咬旋开了盖子,倒,大茶缸溢出酒花,染湿了案台。
稳了稳左手的大茶缸,对着清冷的字对着红色的五角星,仰脖咕噜咕噜痛饮,左手捏紧茶缸把儿、胳膊弯伏着案台嚎啕、抽噎,“刘全胜跑去集结了,俺呢?俺……俺想你们……俺掉队了俺……俺咋办哪……”
生死茫茫两茫茫,又思量,难相忘,松柏忠坟,青翠雨凄凉
回回相逢渐难识,叠壑烟,鬓染霜。
悠梦惶惶又惶惶,梦往昔,见旧妆,傍而不言,泪雨线行行。
岁岁渐长身不便,碎雨咽,苍松岗。
2020年7月24日